无所不能事务所+番外(86)

方以正见他连朱砂和符纸都没有,越发觉得不妥,委婉地劝说道:“段先生,要不要再从长计议……啊?”

众人齐齐惊呼了一声!

只见狼毫往瓶里浅浅沾了一滴水,笔尖转眼落在金龙的龙头上,一道极简易的符印被段回川挥手写就,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从动作到神态,细微处无不带着强大的自信,仿佛绘一道足以令法器起死回生的符咒,只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最后两笔点在金龙龙目之上,霎时间一道金光冲天而起,快得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便消散在空气里,只余下一声隐隐约约的龙吟长啸,掠过耳边,待细细聆听,却又什么也听不见了。

可就算是幻听,也不至于大家同时幻听了吧?

刚刚那是真龙吗?还是障眼法带来的幻觉?

在场所有人面面相觑,在震撼的沉默里,众人看向段回川的目光都变了。

唯有海原居士一脸的震惊和无法置信。

可是再多的言语和传闻都是苍白的,此时此刻,唯有铁一样的事实摆在眼前,比任何雄辩更有说服力,叫人发自心底感到敬畏和崇拜。

呃……好像动静太大了点?

段回川有点肉痛,就为了条半死不活的破龙耗费一滴宝贵的精血,到底划不划算?虽说那滴血是稀释过的。

在他的视界里,金龙内蕴几近溃散的灵机如海纳百川般疯狂鲸吞周遭的灵气,补充自身的耗损,几乎把满室流动的金色财气吸食一空。

“铜钱拆好了,就以钱币为鳞制成铜钱鲤,贴在墙壁上即可,不要超过三条。”

段回川的话拉回了方以正恍惚中的神智,他飞快地醒过神,在还在发愣的管家肩上重重拍了一下,示意他赶紧照做。

后者脸色发白,万万没想到,少爷带回来的狐朋狗友竟然是个有能耐的大人物,想起之前诸多怠慢,管家擦了擦额前的汗,分外殷勤地匆匆下去指挥了。

三条铜钱鲤盘旋在池壁如鱼儿入水自在游曳,仿佛随时都能跳起来跃过龙头。

他看看那只越发威势厚重的金龙,再逐一看过段回川和海原居士的神色,脸上浮起一片如同醉酒般的红晕,说话都带了颤音:“段、段大师,这样就可以了?”

“放心吧,我刚刚在阵眼上加了一道防止灵机散逸的封印,铜钱鲤是引导灵气汇聚的,以后只用担心灵气少,不用担心吞不了。”段回川指了指回廊满墙的珍宝藏品,矜持地笑了笑,“方董要是喜欢的话,尽可以继续添置你想要的藏品。”

“好、好!真是托了段大师的福啊!”方以正真不愧是谈生意出身的老江湖,前后不一的态度竟没有丝毫让人不适,反而显得十分情真意切。

他也没有冷落被遗忘在一边尴尬不已的海原居士,给双方一个台阶下,才是有求于人的主人该做的事:“居士,您看,段大师的法子是不是也有可取之处呢?”

海原居士并不去看段回川,而是细细体察了一番全新的风水局带来的改变,良久才缓缓摇头,放软了语气:“看来确实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方才是老夫看走眼了。”

方以正长舒了一口气,他就怕像海原这样的自持名气的大师固执已见,拉不下面子,耽搁了祖祠大事,好在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事实上只有海原居士自己心里清楚,刚刚段回川露的那一手,自己根本做不到,因而才不得不服输。

恐怕只有观主那等大宗师,才拥有如此举重若轻的能力。

好在周围都是些看不出门道的外行人,海原居士暗自庆幸,暗地里悄悄瞥了段回川一眼,心里越发疑惑,这家伙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之前都没听过呢?

众人各怀着心思参观完方家庄园,方以正一改对段回川怠慢的态度,变得极其热络起来。

他虽不知海原居士心里的震动,但在他看来,区区二十来岁,就有着不输于长春观大师实力的段回川,显然更有投资的价值。

没想到自己那个目高于顶,骄纵惯了的儿子,竟然还有眼光这么长远的一面,真是意外之喜。

晚宴原本是给海原居士接风设的席位,管家机灵地改成了家宴,方以正坐在主位,海原居士和段回川分坐两侧,方家子侄陪席,谁也不得罪。

这次祖祠的事,方以正特地请来了海原居士坐镇,不料自家儿子不懂规矩,半路杀出个段回川,尤其在见识了这位手段之后,方以正左右为难。

按行规,一事不劳二主,不过段回川脸皮够厚,完全没有放弃委托的意思,至于海原居士,似乎一直沉浸在被后辈打击的恍惚中,就这么灰溜溜的离开也未免太没面子,而且也违背了对事主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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