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的时候才十七岁，那是一个充满着青春的年纪，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婴儿肥来。

而江行，却已经是二十四岁了，他已经成长为一个很成熟的男人了，眉眼间带着得是特属于男人的英俊。

刘瑶笑，道：“江行，你长大了原来这么好看的啊。”

江行：“……”

气氛，似乎和江恒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

江恒看了看这只鬼，又看了看自家弟弟一样，保持了沉默，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来。

江行有些闷闷的说道：“我以为，你是想杀我的……”

“是我吓到你了吧。”刘瑶说，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她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很丑吧，对不起啊，我就是想见一见你，没想要吓你的。”

“不是的，你不丑的。”江行立刻否认道，他十分认真的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的，只是……只是，你是鬼，我免不了有些害怕啊。”

刘瑶忍不住抿唇笑，看起来似乎有几分害羞。

江恒轻咳了一声，道：“原来是我们误会了，我还以为刘同学你缠着我家江行，是为了杀他了。”

“不是的，我是想跟他道谢的。”刘瑶摇头，她低头笑了一下，道：“高中的时候，江行帮了我许多。”

他们两个其实是同病相怜，在高中的时候都收到了程以东他们的霸凌。只是后来刘瑶跳楼自杀的，而江行成功靠上了大学，完全摆脱了他们。

因为死的时候太痛苦、太不甘心了，所以刘瑶的鬼魂一直在图书馆这里拍换，意识懵懂茫然。六年的时间，她的鬼魂一直在图书馆里飘荡，完全没有清楚的意识，甚至就连魂魄都已经虚弱到了一定的程度，直到在一个多月前看见了江行他们。

在看到程以东还有方颖他们之时，她模糊茫然的意识变得清醒起来，剩下的就只剩下憎恨了。再然后，就是大家所知道的了，她把他们曾经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全部都让他们给体会了个遍，也让他们站在图书馆的天台上跳了下去，完全和她一个下场。

也就是说，其实当时他们如果没有突然想着跑到盛阳高中来怀恋母校，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刘瑶的魂魄只会在时间的流逝之中慢慢消失，直到消失于无。

这也许就是天意吧。

刘瑶走到江行面前，十分认真的道：“江行，那时候真的谢谢你了。”

那时候他们两虽然都被程以东他们欺负，但是江行却是一直都在保护她的。而这些事情对于江行来说，已经是很久远的记忆了，可是对于她来说，却仿佛都发生在昨天。

“我只是想见见你，跟你道个谢，没想到吓到你了。”刘瑶微微一笑，然后突然凑上前来，在江行的脸上亲了一口。

“江行，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的……”她轻声说道，然后抽开了身，往后退了几步，笑意盈盈的看着他，道：“江行，你以后要好好的啊，连带着我的份也好好的活下去！”

江行愕然的看着她，然后泪水唰的一下流了出来，他伸手捂住脸，抽噎道：“刘瑶，我也很喜欢你的，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高中时候懵懂的感情，就像是香甜的奶油，即便是过了很多年，现在想起来，仍然是甜腻的。

刘瑶看着他，突然道：“江行，我骗了你，其实刚开始我是想把你杀了的，我想让你来陪我，一个人真的是太孤独了！”

六年的时间，她一直在人间徘徊不去，没有任何人看见她，她也没法跟任何人交谈。即使那时候的她意识一片空白，但是那种孤独却一直萦绕在她身上。

所以，在杀了程以东他们之后，她就想着把江行也给杀了，她想让他下来陪着自己。

只是到了最后，她还是后悔了，所以什么都没做。

“……你别看我，现在的我是不是很可怕？是不是很丑陋？”她说道，下意识的伸手挡住了自己的脸。

“不，你不丑……”江行说，伸手落下了刘瑶挡住自己脸的手，然后把她抱在了怀里。

刘瑶身上全是黏稠的鲜血，血腥的气味令人作呕。

江行抱着她，她身上的血液也染在了他的身上，但是江行却恍若未觉，只是紧紧的抱着她，低声道：“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漂亮的小天鹅。”

刘瑶：“……”

“谢谢你，江行！”她说，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容来。

滴答！

黏稠的血液滴落在地上，很快的就消失不见了。

刘瑶身上的浸满的鲜血慢慢得褪去，露出了她雪白的舞裙，以及白皙明艳的一张脸来。

她在微笑，然后慢慢的化作了一颗颗光点消失在了江行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