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太迷人(7)

宴非白紧叩在轮椅上的手指缓缓抬起,想触摸一下她的脸,唐晚没发觉,起身坐了回去。宴非白的手僵在半空,在她看过来之前,他迅速收回手,手心微微握紧。

………还不是时候。

唐晚又问他:“你能不能跟我合作?”

她期待的看着他,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阳台的灯落在她眸中,像是缀进黑夜的月光,清冷却也温柔。

宴非白喉间莫名的干,端起一直没喝的红酒猛灌了几口,唐晚看得有些着急:“你慢点。”

他就真的慢了下来,把酒杯搁在桌上,指腹擦过唇角的酒渍,垂着的手轻轻摸着腿上的毯子,嗓音却还是冷的:“我说过,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

唐晚笑起来,玩笑的语气:“留在你身边干嘛?当你的金丝雀?”

宴非白看着她,波澜不惊:“是。”

养着这样一只金丝雀,他由衷觉得很喜欢。

唐晚抿唇:“不要开玩笑。”

宴非白只是看着她。

他不笑,也不说话,安静的模样让人莫名压抑。

他做不来一般男人那一套,他不会哄人开心,不会说什么轻挑的话,黑眸中满是认真。

唐晚忽然笑不出来了:“你真是这么打算的?”

“嗯。”

唐晚可惜的摇头:“可是我不愿意啊,宴总。”

没再喊他的名字,而是宴总,

一个称呼就把俩人的距离生生划远。

宴非白摩挲自己拇指上的扳指,笃定道:“你会愿意的。”

唐晚轻笑没言语,其实这么多年混迹娱乐圈,对她说过这句话的商人富豪不计其数,她从来没有为谁折过腰。

娱乐圈浮浮沉沉,她唐晚也不是这么好潜规则的,不为利益牺牲自己是她的原则和底线,纵然花边绯闻多如牛毛,事实上能碰到她一个手指头的男人也从来没有过,哪怕这个人是宴非白也不能撼动。

只是,今天的合作怕是谈不拢了。

唐晚起身:“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

宴非白微微眯眼,忽然端起桌上的半杯送酒泼过去,唐晚后背一凉,浑身一激灵,惊讶的转身看他。

宴非白姿态优雅的放下酒杯,慢条斯理的摸着自己的玉扳指:“还走吗?”

她这礼服是露背装,现在后背全被他泼湿了,银色的礼服被红酒的颜色侵染,如果现在走出去,她都能想到明天的娱乐新闻会如何写自己。

“你想做什么?”

哪怕唐晚脾气好,此刻的语气都有些僵硬了。

宴非白掀起长睫看她,他的眼眸黑而沉,看着人时像毒蛇盯上了猎物,既危险又冷冰,寻不到一丝人情味。

他是有多久没这么看她了?

唐晚忍不住回忆起当年,以前,他看她的目光虽称不上温柔,却是十分温存的。

如今……

她心里堵得慌,又坐下:“你到底想干什么?”

宴非白沉默着将自己腿上的毯子扔在她脸上,灰色的毯子从她头上慢慢掉下去,唐晚抓在手心里:“宴非白你说话!”

还是像以前那般闷葫芦,总是她说十句话,他顶多说三句,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宴非白沉声:“我不喜欢你这件衣服。”

不喜欢这件衣服是真的,同时的,她知道唐晚会顾全大局,这个样子出去是绝对不可能了。她的衣服脏了,多半会顺从他的意思,留下来。

哪怕只是今夜,他也期盼着。

可是宴非白忽略了,他们早已不是十年前的少年少女,唐晚也变了许多。

她气闷的用毯子擦干净身上的酒渍,嘟囔着:“谁要你喜欢?”

这话让他浑身一僵,咬紧牙关时腮边的肌肉都绷紧了,唐晚瞟了他一眼,知道他生气了。

她也气,才不想哄他。

唐晚还是想走,宴非白抓紧轮椅,趋近恶兽般的低吼:“你敢走!唐晚!”

她被他低冷的威胁吓得头皮发麻,宴非白向来有本事让人害怕,如果不是仗着他们是旧相识,她刚才根本不可能跟他在这儿喝酒聊天,这是多少人做梦都没有的机会啊。

唐晚虽然不知道宴非白是怎样从一个阴沉少年变成如今的商业大亨,可她却清楚的知道,他们之间真的隔了好远的距离,山高水远,怕是再难跨越。

唐晚莫名眼酸:“宴非白,谢谢你的红酒。”她把毯子叠好放在桌上,不敢看宴非白的脸,如果她看一眼,一定会发觉他的眼眶发了红。

“你敢走出这个门半步,这次的合作休想我会同意!”

冷冰的话里有他一向的杀伐果断,也隐藏着他的无奈和祈求,唐晚一怔,回头看他。

宴非白取下眼镜,手指搭在额角隐去眸中来不及收起的小心翼翼,待他收拾好情绪,又优雅的戴上眼镜,食指搭在轮椅上轻点,沉声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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