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结婚吧(122)

卓裕抬起手,拇指指腹刮蹭她红润的唇瓣,无辜极了,“愿者上钩。”

姜弋勤快,吃完夜宵麻溜的将桌子清扫干净,祈霜在旁催促,“快点噢,我要斗地主了。”

姜宛繁不乐意,“奶奶,您该休息了。”

“我睡不着。”祈霜知道这儿谁做主,一双眼睛盯着卓裕,“孙女婿,陪我斗斗呗。”

“有的有的。”祈霜拿起两把小纸条,“我早就撕好啦。”

以为老人家只想过过瘾,想不到祈霜的牌技贼溜,打得活,会给人下陷阱。一小时不到,人菜瘾大的姜弋已经被贴了满脸的小纸条。

祈霜语重心长地说,“下一次只有鼻孔能贴喽。”

姜弋气鼓鼓地把牌塞给姜宛繁,“姐,你帮我打。”

姜宛繁摆手,“这么臭的牌给我啊,我不收破烂。”

祈霜心平静气地搭话,“可不是嘛,谁喜欢收破烂呢,还是得自己有一副好牌,都不用靠别人,就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姜弋沉默下来,闷闷的不得劲。打了两把,便蔫不吧唧地把牌一放,“奶奶,您早点睡吧。”

姜弋起身,顶着一脸小纸条默默进了客房。

十一点,姜宛繁也睡了,卓裕悄然起身,走出卧室。不多久,像是心存默契,祈霜也从房间走了出来。她搭着一条浅灰披肩,戴着老花镜,笑得眼纹深刻,藏不住疲倦,“孙女婿,陪奶奶聊聊天呗。”

夜色是低饱和度的暮霭深蓝,不似小地方,八点多就漆黑一片,连偶尔的一声狗吠都慵懒敷衍。卓裕端了杯热牛奶进书房,就见祈霜安静地站在窗边,眼神空远。

“谢谢啊。”祈霜接过后幽幽叹了口气,“其实奶奶这次来呢,是陪着阿弋。这伢子跟他爸吵了好大一架,他爸翻脸让他滚,哎,他才多大呐,滚哪里去嘛。一个在气头上,一个也不服软。”

卓裕在斗地主的时候就看出不对劲,“所以您说要来看看我们,正好带姜弋一起来了。”

“要分开一会会的,让他们俩父子冷静。”祁霜白天能忍,能装,是顾忌着小年轻那点敏感又稀薄的面子,但现在对着卓裕,可以敞开了心扉。

“小弋不喜欢念书,总想出去闯荡,他爸爸恨铁不成钢,犟起来不管不顾的,伤了感情和脸面。”祁霜两边心疼,“你说这臭小子是怎么想的,明明姜姜这么会读书,他跟姐姐一点也不像。”

卓裕笑着纠正,“这没有必然联系,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呢。那小弋是怎么想的?”

“他说他就是不想上学,送外卖,送快递都行。”祁霜想起就头疼,风霜眼底抑不住心疼和惋惜,“他那是气话,孙女婿,你可不可以帮奶奶劝劝他?他对他姐姐都不讲实话的,木头疙瘩,臭石头。但是他对你,有一种莫名的崇拜。”

卓裕竖起大拇指,“奶奶,我爱听您讲话,用词特时髦。”

第二天,姜宛繁带奶奶去店里。卓裕叫上姜弋,丢给他一个滑板,“你不是一直想学压板技术吗,走,教你。”

姜弋兴奋极了,配合得很,摔跤也乐得其所。中途休息的时候,他把衣服脱了,赤着膀子坐在地上,皮肤黝黑,小腹肌精巧有型,他一口喝完半瓶水,“姐夫,我留下来帮你得了。我看你俱乐部也挺忙的。”

“不想回了。”不知道怎的,姜弋对这个姐夫下意识地信任,抱怨说:“我爸妈非得让我去上学,上学有什么用。”

卓裕语气陡然严肃,“小子,收起你的偏见。上学,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相对公平的一条起跑线。”

“有什么公平的,新闻上还有Z大毕业的博士生去卖猪肉呢。”

“那你怎么不看看,这么多行业里的顶尖人才,我不说学历有多高,但一定是智周万物,学有所成的。”卓裕皱眉,以坚定的态度驳斥他的畸形偏见。

姜弋不说话,但横着的浓眉都快起飞,心底里仍不服气。

卓裕没惯着,直言不讳,“你跟我摆架子有用?你17岁了,要么以理服人,要么就虚心听讲,或者你跟我打一架,谁赢谁是老大。”

姜弋努努嘴,闷声道:“我打不过你。”

卓裕软硬话轮着来,又动之以情,“就说你姐,可能不是你心目中‘飞黄腾达’的大人物,但她以一技之长,让自己的生活过得很不错,开了一家喜欢的店,集聚了一批志同道合的人。更重要的是,她的灵魂充实,眼界开阔,在面对困难,处理问题的时候,有分寸,知进退。你以为这是耍耍嘴皮子,逞逞能就能做到的?这就是她的人生积累,读过的书,学到的东西,一分一毫都不会成为坏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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