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结婚吧(32)

他好像很想要一个答案。

姜宛繁倒也没欲盖弥彰地找借口,“特别好的或者有异于正常的,我会记得深刻些,是职业习惯。”

“那我是哪一种?”

姜宛繁看他一眼,轻声:“特别好的。”

她目光清澈又坦诚,像一注抚慰剂,撩得人筋骨绵绵。卓裕被她注目得胸腔膨胀,抵御不住地稍稍别开了脸。

姜宛繁指了指床边的外套,“穿上走吧,今天带你去一个地方。”

白天她能开车,在卓裕的车上摸索适应了会,驾驶就很顺畅了。

“你住的地方就是镇中心,霖雀不大,山多水多,现在仍有一部分人是住在山上的。”

卓裕:“主要的经济产业是刺绣?”

“对。”姜宛繁打左转灯,“不像镇湖,鹿城这样的名气,没有形成规模,年龄稍长点的都会绣,也有厂商过来收,但价格一般都很低。”

二十分钟车程,还走了一段小路。

到目的地下车,一座很普通的自建房,入门是个大平院,门口依稀坐着几个老人在做绣活。

姜宛繁熟稔打招呼,“阿婆。”

老人戴着头巾,粗布厚袄子,能看见上头精致繁复的花纹。笑起来满脸褶,目光朴质。

姜宛繁弯腰俯身,看她们手里的绣品,对话用的乡音,卓裕听不懂。山间氤氲朦胧,四周围山,就这么看着,也是一幅绝美风景。

不多久,老人们都笑眯眯地看向卓裕。

姜宛繁也跟着看过来,神色微闪,双颊赧然。

卓裕走过去,拣起掉在地上的一板线团,递还给老人,又蹲在地上仔细看了看,“阿嬷,您绣得真好。”

听懂了,阿嬷笑得眼睛眯成缝。

姜宛繁又带他往屋里走,卓裕看清后,愣住。

除了竹签、丝线、织架这些工具,屋里待的人,有点不一样。或佝偻,或矮小,还有一个,只剩半截身体,空荡荡的裤管扎了两个结。

“来了啊姜姜。”大家乐呵呵地打招呼,并没有因为陌生人的到来而不自在。

姜宛繁走过去聊了聊,拿起两把绣扇给卓裕看,“好看么?”

“栩栩如生。”卓裕不敷衍,接过仔细端详了会,惊讶,“竟然是平面的,看着像立体的。”

姜宛繁很得意,“小水绣的。”

就是那个只剩半截身子的男孩儿。

卓裕猜到什么,问:“是你把他们聚在一起。”

姜宛繁嗯了声,“阿嬷们年龄大了,做不了重活,家里没人照应都挺可怜的。我给她们找来工具,绣好的东西,我再帮忙找渠道销,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那些小衣服很漂亮。”卓裕指着架子左边。

“啊,那个不卖的,给精神病院做的。”

“精神病院?”

姜宛繁给他搬了条小竹椅,示意他坐,然后说:“虽然他们生病了,精神不正常。但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对美的认知是共通的。”

姜宛繁笑了笑,“就像身体本能,看到花儿会高兴,闻到花香会舒畅。我们每年冬天都做一次衣服捐献,过新年,穿新衣,图个好兆头。”

卓裕看着她久久不言语。

姜宛繁被阿嬷叫去,卓裕目光追随,眼底有些热。

外面,阴云压得低,厚滚翻涌,但雨就是不下来。

姜宛繁要在这待一晚上,把这一批外销的绣品清点拍照。她让卓裕回宾馆。卓裕很直接:“我能和你一起待在这吗?”

姜宛繁为难道:“这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好。”卓裕不死缠烂打,“那我明天早上来接你。”

他说话的语气,嗯,有点乖。

姜宛繁笑,“好,那你别吃早餐,等我带你去嗦粉。”

吃过晚饭,卓裕就开车回镇上了。

这才五点,天已黑透,气压极低,吹得风竟然带着热乎劲,让人浑身不适。

把车停到“丹心宾馆”,秘书的电话打了过来。

“裕总,您,您是出差了吗?”秘书小声道:“小林总说您没按流程汇报,林董有点……不高兴。”

卓裕淡淡应了声:“嗯。”

秘书紧张巴巴地问:“那明早的例会您能来参加吗?”

“不能。”卓裕言简意赅。

秘书快哭了,她没法交差啊。

卓裕无所谓的语气,“林董问起,你就说我追人去了。”

“啊?追、追谁?”

卓裕带着明确的真心,笑着说:“他嫂子。”

电台正播报天气:“我省17时起,有大暴雨局部特大暴雨,气象台发出西南部雷雨大风黄色预警信号……”

卓裕看了眼窗外,风流云散,树枝逆风折腰,像剑正酝酿出鞘。“啪”的一声响,豆大的雨滴黏爬在挡风玻璃上,又凶又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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