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结婚吧(74)

姜宛繁无语,“那叫什么年夜饭啊,在姐姐家你尽管吃,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她转回头,蓦地盯住碗里的菜,然后幽怨地看向卓裕,“我不吃猪肝,你别给我夹。”

卓裕瞄了一眼奶奶,一本正经道:“我跟你打个商量,有钱赚,你赚不赚?奶奶说转我8888,我俩对半分行吗?”

这么多?

那能多吃两碗吗?

姜宛繁为钱折腰,硬着头皮吃了两块后,小声求救,“你帮我吃,行吗?”

“是谁说三年级就扶老奶奶过马路,一生积德行善才拥有了我这样的男人嗯嗯嗯?”

姜宛繁张嘴几次都想不出反驳的话,逻辑闭环一点毛病都没有。想着那8888元的诱惑,猪肝被她艰难吃了四五块。

卓裕手机震,拿起一看,对面奶奶发的。

七七:转账8.88元。

七七:谢谢孙孙女、婿。

这笔账一算,嗯,他还得倒贴八千大洋。这吃的不是猪肝,是他的血。

姜家这顿年夜饭堪比春晚,吃到后面才恍然,原来前半场是文艺戏,现在上演的才是真实的《一群土匪的一生》。卓怡晓实属被震惊到,“原来叔叔还会唱京剧啊。”

“姜老爷的舞跳得特别好。”姜宛繁告诉她,“我爸现在是广场舞队的男C位,年轻的时候去过很多舞厅当陪练。”

“陪练?”

“男舞伴,花20块钱可以点他,陪跳一个半小时。后来被我奶奶抓回来继承家业,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姜荣耀唱完《智取威虎山》,姜二伯开始表演拉二胡,大舅不甘示弱,左右大喊:“我的唢呐呢?”

奶奶怒斥,“大过年的吹什么唢呐!你三岁不懂事啊!”

于是大舅改表演了一段斗牛舞,跳完后醉醺醺地指着姜弋,“少爷来一个。”

姜弋笑得吊儿郎当,“那我模仿一个不孝子吧。”

向简丹:“不用模仿,你就是本色出演。”

一家子人,热闹,鲜活,向上生长的奔头劲儿,家族之间的团结和谐,太能感染人了。卓裕看向姜宛繁。成年的小辈们晚上都喝了点酒,姜宛繁是新婚,少不得被他们闹腾。卓裕要挡酒,弟弟妹妹们不让,“姐夫你别着急,夜晚刚开始,你往后排。”

姜宛繁酒量还行,几圈下来要醉不醉的。这会儿脸颊绯红,眸色点墨一般,配着红唇白肤,腮边一缕落下的碎发,简直就是姜贵妃。

她有点坐不直了,单手撑着下巴,背微微下弓出一道漂亮的弧,像夜海起伏的薄浪,就这么看着卓裕。

卓裕把椅子拉开了些,右手绕到她后背轻轻按压,“醉了?”

“米酒上头,有点晕。”

一小妹叫唤:“姐夫,姐姐,到院子里来烧火。”

烧火是雀霖这边的土话,其实就是烧柴取暖。柴火堆已经燃得又高又旺,噼里啪啦木头响,和天边时不时的爆竹声遥相呼应。

姜宛繁靠着卓裕坐,坐着坐着就忍不住往他身上靠,跟萌猫似的。

八点左右,街坊邻居都来串门拜年了。

“我们这边时兴晚上拜年。”姜宛繁告诉他。

姜家人缘好,客人一拨一拨结伴来的,晚上基本是年轻的小辈。有几个卓裕还挺眼熟。

个子高的那个……卓裕眯了眯眼,怎么像那天“前男友”那一桌的宾客?

等等,穿白羽绒服的,好像是姜弋说的追着姜宛繁搞姐弟恋的弟弟?

关键是,来的每一个人,都不忘跟姜宛繁打招呼。姜宛繁跟他们唠家常,用家乡话说些卓裕听不懂的有的没的。彼此之间完全没有半点不自在。

姜弋像是知道卓裕在想什么,推了推他手肘,笑眯眯地问:“我姐牛不?”

卓裕冷不丁地一笑。

姜弋看热闹不嫌事大,“喏,就现在这个跟她说话的穿绿棉袄的,是当年追我姐的人里最执着的一个。在知道她结婚后,说是在家哭了三天三夜,哭到发烧,送去医院又检查出阑尾炎,就顺便切了个阑尾。”

正说着,小绿也回头看向卓裕。

两个人视线搭上了,谁也不挪开,有点情敌相见的那味儿。

小绿长得五官标志,卓裕客观评价,比起他那可差远了。

看着看着,小绿捡起地上的三块石子儿,有下没下地往上抛。这动作,看似漫不经心,但抛得还挺准。三块石头在空中挨个接力,划出一个圆形。

不就三块石头吗?谁还不会了?

卓裕也捡起三块,有样学样。

小绿觉得被挑衅,又捡起一块,四块石头往天上抛。

卓裕不甘示弱,低头到处找石头。

围观的人丈二摸不着头脑,这难道是城里流行的新年祝福方式?

“姐夫姐夫,”姜弋看不下去了,“你干嘛呢,跟他较劲这个?你知道他干什么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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