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岛来信(48)

作者:蓝色的奥斯汀 阅读记录

外面的保安刚要冲进卧室,看见他从黑漆漆的房间里出来,万分惊诧:“傅先生?是您啊。今天没听说您要来啊。我们在楼下看见窗户开着,有人砸碎了花盆,窗台上还有个泥脚印,还以为有小偷呢。您怎么不开灯?我们看见楼上只有一点光在晃来晃去,都以为是有人在偷东西。”

他已经镇定下来,打着哈哈回答:“是吗?大概是前台忘了通知保安处了。这儿没什么事儿,深更半夜的,麻烦你们了,还是请回吧。”

为首的保安将信将疑:“呃,楼下确实有跳窗而入的迹象。要不要我们四处查看一下丢了什么没有?说不定小偷这会儿还藏在楼里。而且我们刚才通知值班陈经理了,他说马上就过来。”

他说:“要不这样吧,不用麻烦陈经理过来一趟了。我看也没丢什么,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跟他交代一声。”保安不解,他又加了一句:“我这儿还有个朋友在,不大方便。”

为首的保安望了一眼黑漆漆的房间,终于一幅“我懂了”的样子,领着人马撤退下楼。

旧楼的隔音不好,艾微微又是喜欢刨根问底的人,他和保安的对话她估计一字不漏都已经听见了。果然,他推门进去,拉亮电灯,看见她就站在门后,神情冷冷的,目光锐利,开口就问:“傅修远,到底怎么回事?”

他考虑了一下措辞,回答说:“忘了告诉你,我这个傅氏公关部经理,是可以留宿在西苑的。”

她一脸不相信的样子,瞪了他半晌问:“那你怎么不早说,还说没有钥匙?”

他手一摊:“门口那把是电子锁,我是真的没有钥匙。”

她一声冷哼:“耍我很好玩儿?”

她一定是真的生气了,他也不是不后悔,明知道不应该一时冲动就大老远跑来南岛,更不该干翻窗这种鸡鸣狗盗的事,很幼稚,相当幼稚,他从来不是这种冲动加幼稚的行事风格。可偏偏这么干了,好像身不由己。

他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对,应该早点告诉你。”

她很不满:“那你笑什么?”

刚才她又翻窗户又扒地板,现在一头乱发,发梢上还沾着灰,但对着他还很有临危不乱的气势,而他不知为什么,莫名很喜欢她对他这般威风凛凛的模样,情不自禁地想笑,笑得眼角飞扬,喜上眉梢,笑得道歉的力度肯定也大打折扣。

那时候他心里突然问自己,傅修远,事到如今,你还想算了吗?

她正好也不依不饶地说:“那你别隐瞒,我有好些问题想问你。”

想隐瞒估计也已经瞒不住,但现在她还在气头上,要被她严刑拷打肯定对他不利,他连忙想办法逃跑:“我得先给值班经理打个电话,要不然他该跑来这儿巡查了。” 不过想想有什么能让她迅速消气,逗她开心的法子,又说:“要不这样,我去跟他们打个招呼,你今晚就留这儿休息。”

她没料到,诧异万分:“这也可以?”他又笑:“怎么不可以?你里里外外好好翻翻,别客气。”

她好奇地问:“那你呢?”

听这话倒像是她在邀他同宿。他知道她绝不是这个意思,可这句话仍旧在他心底荡漾了一圈。她就站在他对面,素面朝天,柳眉星目,但衣衫不整,还一脸的问号,他忽然很想伸手替她捋顺那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再一想还是忍住了作罢,只看了看表说:“明早还要赶早班飞机返港,我现在也差不多该出发回H城了。”

结果一夜的闹剧发展成了这样:他赶回H城,她留在思惠苑里继续挖秘密。打开了灯,她终于可以好好看看这间房间。素白的墙壁,打过蜡的地板,家具虽然只有那么几件,式样也古老,但保养得很得宜。床上的床单整洁,窗边的书桌上还有一盆新开的睡莲,一切都像是最近还有人住过的样子。

既然让她好好翻翻,她自然尽忠职守地里里外外查看了一遍。洗手间里有人留下了牙膏牙刷,还有剃须刀和须后水。卧室的衣柜里挂着几件衣服:黑色西装,黑色衬衫,几条看起来很贵的领带,衣柜的小抽屉里还零散放着几颗银色的袖扣,看上去很眼熟。

这幢楼一点不像久无人住的禁地,也不像是酒店偶有人住的客房,倒像是某个青年男子的单独住处。说什么因为是傅氏公关经理所以可以留宿,显然又是傅修远骗她的谎话。

回到书桌前,她拉亮台灯,拿出笔记本和笔,打算把今夜发生的事记下来,随手一翻,却又翻到上次南岛游之后自己在笔记本上胡乱画的那张男子的侧脸。鼻梁高挺,长眉入鬓,明明神色温和,又让人觉得可远观不可亵玩。那时候她刚和傅修远在南岛看戏时偶遇,觉得他莫名的面熟,还以为他是哪个剧里见过的港台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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