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有件事。”肖楚衍喉结滚动，顿了顿才说，“前几天我看见裴翊的车子。”

他还知道裴总的车子。

乔菡安静地等着肖老师继续说下去。

“你和裴翊认很熟吗？”

乔菡想了想，如实回答：“有点交情吧。”

裴翊光是看到她的手机屏保都要鄙视一下；

而眼前的肖楚衍貌似也不爽裴翊。

怎么了，他俩真不对付？

她也不想隐瞒肖老师，只不过在浙南村落遇见裴翊的那件事或许会涉及对方的隐私，她从稍许后面一些的地方说起。

“我和裴总见过几次，他挺关照我的，我觉得裴总人还不错的……这家餐厅是他先定，后来转让给我们了。”

肖楚衍脸色微沉，“是吗。”

“你是不是……有点不高兴？”

乔菡本来还侥幸地抱着一丝裴翊在糊弄她的心态，现在看来她想多了。

“裴翊的意思是，你俩有点过节？”

她问的小心翼翼，并不想探究别人隐私。

“裴翊提过这个，当时我也考虑直接改地方更妥当，但时间太赶了，根本来不及找一个合适的餐厅。我也不想大家的一份心意白费，我是打算亲自告诉你这件事，希望你不要生气。”

肖楚衍垂眸，一双清澈温和的眸子看着她：“换作其他事情或许会生气，但这次不会。”

乔菡长吁一口气，“那我放心了。”

肖楚衍望着她蕴着水波似得眼底，感动的同时，似有隐隐的侧动。

“我有时候很担心你会继续把我当成遥不可及的那个人，我觉得既然我们算朋友了，你可以在我面前更放松，不用拘谨。”

乔菡笑起来，“我就是情不自禁迷着肖老师啊，毕竟当你粉丝十几年了，但你说几个月前，我肯定想不到能有和你做朋友的一天，现在我已经放开很多了。”

肖楚衍：“你不觉得，粉丝和偶像之间的距离太远了吗？”

乔菡内心吐槽，明明都已经摸过不该摸的地方了。

“也是，‘你是我的心之所向，也是彼岸的灯塔’。”

她的彩虹屁当真随口就来。

肖楚衍也笑了，“乔乔，我不是觉得我们之间有跨越不了的距离，是我害怕我不是你想象中那个样子的。”

很多女孩追星，或多或少都带了自己对理想中男性的那一种憧憬，当这个滤镜破灭了，粉转黑也是常有的事。

乔菡：“至少目前为止，我对你还没有幻灭，还越来越好啊。”

身旁是被风吹动的遮光帘，男人俊美修目，光滑的肤色比月更动人。

但是。

他说——

“你远在天边的时候就是最好的月亮了，可惜，月亮是虚幻的。”

乔菡心中某一处，微微动容。

月亮。

她有时候看到月亮，就会想起重生那天的惨景，因为那一晚的月亮是“满玫瑰月”。

所以她才会称上一世为“玫瑰世”。

玫瑰色的硕大无比的月亮。

在噩梦中总是重复出现。

两人就站在窗前说话，不知不觉靠得有些近。

乔菡抬眸，看到对方浓密的睫毛，有淡淡的阴影落在眼睑下方，他所有的细微情绪都像是被平静的外表掩饰着，直到这一刻，她仿佛看见有一丝裂缝，甚至听见破碎的脆声。

林导的声音在餐厅某处响起：“肖老师，来切蛋糕啦！”

肖楚衍对她拍了一下肩膀，转身而去。

蛋糕附近堆着大家送的东西，导演和主要演员都分别送了他礼物，有的小配角和工作人员也凑数合买了礼物。

肖楚衍在众人的祝福下吹了蜡烛、许了愿，在朦胧灯火的光影中，他整个人的线条都像在发光。

乔菡出于私心，拿手机按了几张照片。

镜头里的男人就像他平时在网上流出的生图一样，完美无缺。

哎，肖老师的美貌真的应该和大家分享，她藏起来是不道德的。

乔菡送爱豆的礼物稍显“羞耻”，所以还特意把东西埋在深一点的地方。

等大家自顾自地在吃自助餐，才找了个空挡拿去给肖楚衍。

肖楚衍接过来一看，一条蓝色丝带绑住一个大方盒。

她本来想送一条围巾，但这样的礼物并非最适合才结识不久的“男性朋友”，所以想来想去，就挑了一对袖扣。

乔菡见裴翊戴过，觉得非常俊朗大气，所以去商店里觅了其他款式，想说男神戴上袖扣也一定夺目非凡。

而袖扣盒子的底部，是乔菡从高中开始就动手制作的一本“手书”。

当时还流行纸媒，她买过很多肖楚衍的杂志，特别喜欢的报道就减下来收藏到收账里，还用胶带、贴纸和各类水彩笔写下看他作品时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