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小甜妻(22)

作者:阿葵丸子 阅读记录

万万不能被虚假的表象欺骗了,决不能再贪图美色,从今往后用实际行动颠覆他的庸俗观念,让他知道人生的道理不是轻易能领悟的。

她如此想,却在傍晚时不攻自破,先行领悟人生乃是复杂多变的道理。

夜色微醺,温元廷提着灯笼站在石阶上,清亮的眸子甚是严肃,背脊挺直如松,不知在想些什么,仅仅如此就让人无法忽视。

她故意躲在蒋琮琤的身侧,不想沦陷在虚浮的表象里,垂着头先行钻入马车,又刻意将视线移到窗外,就是不落在车内。

车轱辘从城中平整的青石砖路转到城外凹凸不平的土路上,马车逐渐开始左右晃动。

江茉拼命抠着窗户边就是纹丝不动,耗尽了全部力气都未能敌过无形之力的左右拉扯,身子一偏又朝着温元廷的方向歪去,她险些抠断了指甲,硬生生逼着自己调转了方向,脑门直接磕到车壁,疼得眼眶发酸。

幸好马车轱辘的滚动声掩盖了碰撞声,她咬紧牙根没发出半点喊疼声,要做个有骨气的人,绝不能让某些人再轻视自己。

一路到城外的破庙,下了马车就吹起一阵冷风,四周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除了温蒋二人手上提着灯笼,再无其他光亮,而昏暗泛黄的光亮却让森森的夜晚多了些明晃晃的悚意。

江茉视线有些模糊,不敢再躲在蒋琮琤身边,尽量走在二人之间寻求些安全,顺着一条宽敞的土路走了半个时辰,破庙那黑压压的影子隐约显现出来。

唐牛等人已在附近守着,蒋琮琤担心她害怕,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进门前弯身伏在她耳边轻声道:“放心,我和廷哥会一直陪着你。”

破庙里四处漏风,吹得她后脖颈泛凉,她攥着腰间的玉佩,捂得滚热,眨了眨眼睛看向前方,心跳似乎要止住了,嗓子眼里突突的跳。

这是她第一次认真观察这片朦胧,以往但凡出模糊的景象就忙闭上眼睛不敢睁开,现下放开胆子去看,只觉得近在咫尺,似乎贴在她眼前一般,如果不是扎根脑海里的记忆,她且怀疑是自己眼花。

她垂头揉了揉眼睛,换了方向望过去,仍旧有一团雾气萦绕在眼前,她索性偏过身朝蒋琮琤看去,只见他正站在雾气里,这似乎有些不对劲......

从前她并未深究,单凭这具身体的记忆便认定夜里出现的朦胧雾气是人人口中提及的“鬼魂”,对自己通阴阳一事深信不疑,可如今再看似乎并非如此。

温元廷的目光始终停在江茉的身上,不忍错过一丝一毫的变化,他猜会从她眼里见到恐惧和慌乱,甚至会浸着湿润的泪珠,像第一次见面时哭得撕心裂肺。

但她从始至终都淡淡的,双眸似空洞无一物,只是呼吸断断续续的透着不安,末了似有诧异浮现,蹙眉道:“或许是弄错了。”

是弄错了,她从来就不是什么阴阳眼,时不时出现在夜里的朦胧雾气只是视线不清罢了,诚如她搪塞蒋琮琤所言,是某种眼疾。

而原主之所以会产生如此恐怖的记忆,大约是自小周围人便议论她蓝眸不祥,而家中父母也如此认为,所以原主出现模糊症状时下意识的认为是鬼魂,是祸端,是不祥。

而自己继承了全部的记忆,包括扎根在潜意识里的深信不疑和恐惧,阴差阳错的闹了一出大乌龙。

江茉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滋味,伏在回城的马车窗边发怔,衙门的人并未因乌龙而苛责她,反而褪去了警惕,像平常人一样打趣。

但她的兴致却不似解脱般轻松,反而对原主的同情占据了大部分的情绪,究竟是遭受了多少流言蜚语,那些凭空虚构的妄言让一个正常的女孩认为自己是不祥的,所见之物是“不干净”的。

众人轻飘飘的几句议论却导致她从小到大对视线朦胧一事极度恐惧,甚至自我怀疑,这其中有围观群众的散播,有家人的不信任与嫌弃......就好像从小在狼群里长大的孩子就认为自己是狼,而原主生活在各种被认定不祥的言语中,便一直坚信所见之物是鬼魂。

多么荒诞可笑!

江茉心情沉郁,向来熠熠生辉的眸子变得黯淡无光,她在温府门前下了马车,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进了门,却又猛然想起当下的情况,浑浑噩噩的转身离开。

温元廷方踏进门槛,撞见她大步往外走,整个人像失了魂似的没精神,完全不见白日里的灵秀之气,忙唤住问:“你要去哪?”

“走人啊。”她仍垂着头,脚步不停的下了石阶,复杂的心绪缠绕得她透不过气,只想找个宽敞的地方歇脚。

她之所以能当捕快,是温蒋二人认为她一双阴阳眼可协助破案,如今事实真相摆在眼前,她若是赖在衙门、赖在温府不走,那是无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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