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 你小时候以为我是你弟弟，这么多年一直在找弟弟, 上次在漫展看见我的胎记后和我哥拿着我的头发做了鉴定，我不是我哥的妹妹, 我是你妹妹？”

严青抹着泪点头，顾珊珊的脑袋被顾青舟大掌盖住揉了揉：“胡说什么，你永远都是顾家人。”

顾珊珊意识到什么, 看着他：“哥，如果你们没有跟我开玩笑，那我以后怎么办？”

小姑娘想着想着就哭了：“我还能回顾家吗？我还能叫爸爸妈妈吗？他们会不会不要我？我……”

“顾珊珊。”顾青舟握住妹妹的肩头，“我叫你顾珊珊，如果不是今天的事我根本不舍得让你知道真相，家里除了你以外爸妈和青辰都知道这件事，可这些年你有察觉自己与我们不同吗？你就是我们顾家的女儿，爸妈有多疼你你二哥有多疼你你自己想想看，怕什么？居然问能不能回家？”

顾珊珊的眼里蓄满泪水，顾青舟的话让她深深感觉到自己是被爱着的，是不需要担心这些事的。她扯着哥哥的衣服，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大大的眼睛往日里看着与顾青舟相似，其实更像严青，她说：“我就是害怕啊，就是你们都对我那么好我才不舍得嘛。”

说完看向严青：“我不记得了，你说的那些事，我也不理解，为什么要把我当男孩养？”

严青哭红的眼里多了一丝嘲讽：“为了面子。”

为了面子所以把刚出生的小女儿说成是儿子，一直长到她六岁也还是剪短头发穿小裤衩，她也不知道如果没有离家出走严建国和苏三妹打算怎么掩盖弟弟就是妹妹的事实，或许顾珊珊的走丢让他们松了口气，顺便还能加倍奴役她，伸手要钱都十分有底气。

罢了，都过去了，不必再说。

严青把自己被父母嫁到前夫家抵债的事藏起来不让顾珊珊知道，挑着告诉她：“你和我的事不要说出去，我也不是想带你认祖归宗，今天发生这样的事你问我为什么救你，我不过是本能，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你是顾家大小姐，顾青舟是你老大，你叫我严青姐就可以了。”

顾珊珊坐在长椅上想了想，一面还震惊自己的身世，一面问严青：“我不需要回去看看吗？”

回那个家……

严青望了望顾青舟，他交于她全部的信赖和支持，她思忖片刻，叹一口气：“有机会吧。”

***

三人离开医院后顾青舟不打算回山庄，在车上与弟弟通电话，说的话有些隐晦，但严青都听得懂。顾家上下那么疼顾珊珊，今日的事绝对不会简单算了，顾天谕抢走了唯一一件救生衣，人在危急时刻做出的选择骗不了人，蝼蚁尚且贪生，虽无可厚非但多少让人凉心，她推开珊珊时的狠决在岸边的顾父顾母看得清清楚楚。

顾珊珊裹着小毯子坐在后排，忽而幽幽唤了一声哥哥：“天谕姐也是……”

也是什么呢？也是人之常情？也是人性使然？可当时她们俩都掉进水里，她想的不是推开天谕姐，她希望一件救生衣能同时承受她们两人的重量，只需要坚持一下下，爸爸和哥哥都在附近，只要一下下他们就能过来救她们的。

小时候不懂事曾问过她一个傻问题：“天谕姐你喜欢我还是喜欢哥哥？”

那比她大了许多总是温柔对待自己的姐姐笑着说：“喜欢你啊珊珊。”

她不信：“那我和哥哥掉进水里你救谁？”

“都救。”

“不行只能救一个啦天谕姐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审题？”

顾珊珊永远都不会忘记，顾天谕在顾家花园里笑，说：“那就救你。”

她好高兴，觉得所有人都喜欢自己。

没想到玩笑成真，他们同时掉进水里，结果却令人唏嘘。

顾青舟从后视镜里看顾珊珊，这事对小姑娘打击不小，是在她心口上划口子，他微微皱眉，交代顾青辰办事，却突然被严青伸手一扯。

严青说：“顾青舟，你往回开，我要去山庄。”

顾青舟将车停下，细细打量身边姑娘，严青面色镇定看着他，顾青舟叹了口气，调转方向。

他们到时顾家一行人正准备离开，突然发生的落水事件让顾老爷子没了玩兴，严青下车直径往里走，越过顾家所有人停在顾天谕面前，顾天谕动了动嘴唇，心想没必要跟这人解释，目光眺远看向严青身后的顾青舟，和顾青舟身边的顾珊珊。

下一秒严青抬起手啪一巴掌扇在了顾天谕脸上。

全场：“……”

顾天谕不可置信地捂着脸：“你凭什么？”

还没上位就摆大嫂谱是不是太早了点？这个女人这么野蛮难道就不怕顾家二老不喜欢吗？顾天谕这辈子一直在讨顾父顾母欢心，小心谨慎这么多年唯独今天，她知道他们很不高兴，可最有资格责怪她的人都没说什么，这个女人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