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进行时(154)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对眼前的情形异常淡定。

甭管什么情况,必须先让自己暖和起来,否则熬一晚上,冻也冻死了。

取暖的东西是没有的,没找到打火机火柴之类的东西,钻木取火什么的也不现实。

这里唯一的布料是窗帘,看着很厚实,叠上几层也能当被子盖,可惜安装的太结实,安然奋力扯了几下,硬是没能扯下来,只好放弃,转身去主席台,将装话筒的支架拖了过来。

先将窗帘拉上,省的自己被溅过来的碎玻璃伤到,然后隔着窗帘,用支架狠狠砸了上去。

“砰”的一声脆响后,风雨声一下子变得清晰,安然又砸了几次才拉开窗帘,大颗大颗的雨点零星吹进来,安然打了个寒颤,将支架扔在一边,把音响抱了个过来。

支架砸窗户很不错,够长够硬,但敲护栏就不行了,哪怕是轻1薄精致、观赏价值远大于实用价值的护栏,但音响就很给力了,三两下就砸出一个能够过人的窟窿。

幸好是一搂。

安然钻出窗子,跳进外面的草坪,连脚都没崴一下。

到了外面,发现雨反而不像在礼堂里感觉到的那么大,不过落在身上冷冰冰的,将他身上原就不多的热量迅速带走。

真要冻死了……这种地方,应该会有伞吧。

安然凭感觉转到正门,果然找到放公共雨伞的柜子,拿了把伞,又借着路灯看了自己胸口的牌子,上面写着高一(5)班安然,还贴着一张有点模糊的大头照。

照片中的少年看起来很陌生,头发有点长,遮住整个额头和大半张脸,一个丑的要命的黑框眼镜压在鼻梁上,神情畏缩呆滞。

安然有点嫌弃的撇嘴:原来他就长这个样子啊,只看下巴和嘴唇还是挺秀气的,至于其他地方……看不见。

安然撑着伞,朝远处有光的建筑走,甭管怎么着,先找着人再说。

这破高中,怪大的。

安然正腹诽着,忽然听到风雨声中夹杂了一缕琴音,停步循声看去,就瞧见不远处的凉亭里站着一个白西装的男人,也许是少年,正在拉小提琴,拉的怎么样不知道,长得什么样也看不清,但姿态挺陶醉。

大晚上的,下着大雨,在这种地方拉琴……怪人一个。

安然站在雨里听了几声,觉得没什么意思,加上身上一阵阵发冷,转身准备继续赶路——他虽然想找人问个路,但贸然打扰人的雅兴似乎不太礼貌,而且这个人,让他没什么交流的欲望。

他才迈步,琴声就停了,白西装放下琴,问:“你是哪个班的?”

白西装声音很好听,不仅好听,还带着一股仿似天然的温暖和温柔,春风似的醉人,只是安然却听出藏在温暖之下的平淡冷漠。

安然下意识就要抱拳:“敢……”

不对。

这个不对。

动作和用词都不对……所以他果然是弄丢了自己记忆的孤魂野鬼?而且还是个不知道多少年了的老鬼?

抬到一半的左手还算自然的将伞从右手接了过去,反问:“你是哪个班的?”

那人道:“你不认识我?”

声音略带诧异。

安然有些无语:学校这么大,不认识你很稀奇吗?难不成你是校长?抱歉了,就算是校长,小爷我也不认识,小爷我连我自个儿都不认识呢!

道:“不好意思,我眼镜碎了,路都看不清,更别提人了……能告诉我高一宿舍楼在哪边吗?我找不到方向了。”

那人道:“你的声音很好听。”

安然:“……”

原来不是怪人,是个“病人”。

“认识一下,我叫北堂淳。”

“北堂学长你好,”安然道:“请问能告诉我高一宿舍楼怎么走吗?”

“你叫什么?”

“安然。”

北堂淳颔首:“正好我也要回……宿舍,把你的伞借给我一半,我带你一起过去。”

安然看了他一眼,道:“等我一下。”

转身就走。

北堂淳看着少年的背影:安然?

一个人受过的教育、生活的状态,往往会刻印在他的言行举止中,这少年看似狼狈,但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悠然闲适的味道,走路的姿态、说话的语气、看人的眼神……分明是受过极好的教育,且养尊处优惯了的人,这样的气度,绝非那些暴发户人家能养的出来的……

高一新生中有这样一个人,他怎么会不知道?

姓安?

哪个安?

安然又取了把伞回来的时候,凉亭里多了一个人,只是天色太暗,雨又大,那个人又不像北堂淳似的穿一身白,若不是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安然都没发现那里还站着个人。

只听北堂淳含笑道:“我等的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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