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进行时(70)

安然道谢。

丫鬟笑道:“公子胸口有伤,尽量不要说话,以免牵动伤口。”

她让安然尽量不要说话,自己话也不多,安安静静喂安然吃完粥,一面收拾碗筷,一面道:“奴婢听我们爷说,还要在这里小住几日,这几天都是奴婢侍候公子,公子若有事,只管吩咐就是……哦对了,奴婢名唤小桃。”

安然点头,微微一笑道:“小桃……好名字。”

小桃掩口笑道:“公子休要取笑奴婢,奴婢的名字最俗气不过,哪里好了?”

安然轻声吟道:“试问春归何处。红入小桃花树。同访古章台,把盏重听金缕。休去。休去。应被好山留住。”

小桃“啊”的一声,眼睛闪亮,脸颊微红:“这是公子做的诗?”

“不是诗,是词。”男人带着一身寒气推门而入,道:“安公子大才。”

他虽是在夸人,但脸上却没有多少欣赏的意思,略显冷硬的目光落在安然身上:“感觉可好些了?”

微微抬手让小桃退下。

脸长的不错,身材也好,肩宽腿长,举止利落又不显粗野,知道他姓安,说不定已经查了他祖宗十八代……安然作势起身:“见过……恩公。”

他想了好一阵,才想出“恩公”这个词,学着古人的语气,道:“不知恩公尊姓大名,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男人打断道:“无以为报……所以安公子这是打算赖账?”

安然一噎:会不会聊天?会不会聊天?!

停了停,道:“恩公说笑了,安某废人一个,又伤又残,便是想为恩公牵马坠蹬也有心无力,只能时时铭记于心,为恩公祈福。”

男人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盏茶,好整以暇道:“说的好听,还不是准备赖账?”

安然好生无语:说好的君子施恩不图报呢?

道:“那以恩公的意思,我能为恩公做点什么?”

男人却不答,道:“恩公两个字叫的这么勉强,就别叫了,我姓刘,单名一个恒字。”

安然从善如流:“刘公子。”

刘恒道:“我是粗人,不惯被人叫公子,称我一声刘兄便是。”

“……刘兄。”

“说到伤病,”刘恒道:“安公子运气很好,虽胸口中刀,却并未伤及要害,只是心脉稍有受损,以后身体恐比常人弱上几分,调养得当的话,并不会有碍寿数。

“但是右手和腿上的伤,却有些棘手。”

刘恒说完,看了安然一眼,道:“安公子似乎并不怎么担心?”

这人的直觉也太可怕了……安然腹诽一句,随口道:“死过一次的人,自然会比旁人豁达几分,能再次嗅到花香、听到鸟鸣、感受到清风拂面,已是人生幸事,其余不敢奢求。”

刘恒道:“也就是说,即便有治好安公子的法子,安公子也不稀罕?”

安然看着刘恒,不说话:这人到底是什么恶趣味?耍人很好玩是吧?

刘恒适可而止,问道:“安公子可曾听过断续膏之名?”

安然摇头。

刘恒并不意外,缓缓道:“断续膏是宫中秘制的灵药,一年不过五盒,在治疗外伤上几乎无药可比……我手中也只剩一盒,安公子不如试着说服我,将此药用在你身上?”

安然想了又想,试探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刘恒好整以暇的把玩手中的茶盏,道:“断续膏中有一味辅药,是二十年以上五步蛇的毒腺,一盒断续膏需百枚以上,每年因此死在蛇吻下的捕蛇人不知凡几……安公子觉得自己一个科考舞弊、前程无望的穷书生,值得用此等灵药?”

安然扶额。

这个剧本很对,炮灰男配嘛!

换了女主在此,必然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霸气四溢的来一句——给我不惜一切代价,治好她!

“自然值得,”安然一面吐槽一面随口应付:“我这条命,在别人眼里自然不值什么,但在我而言,却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哪有什么是用不得的?”

刘恒认真看着安然,好一阵才淡淡道:“原来安公子根本不在乎什么断续膏……是刘某多事了。”

安然笑笑,道:“我只是知道刘兄原就有心赐药,所以才看起来不太认真罢了,刘兄勿怪。”

刘恒和他萍水相逢,若不是有心赠药,何必提起“断续膏”这三个字?

刘恒笑道:“安公子果然聪慧,刘某的确是有心赠药……不过有条件。”

“请讲。”

“随我进京,为我门客……十年。”

安然端起床头的茶盏,隔空举杯:“成交。”

毫不犹豫。

虽然不知道他这个废人在刘恒眼里有什么价值,但既然留在这里死路一条,有离开的机会就别错过……正好也省得让二老看见他这幅模样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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