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分150，夏虞拿了110。这和她的理想分数有着绝大的差距。

一到课间，夏虞便拿着试卷去办公室找了曾荣。

曾荣刚装好热水，直起身看到夏虞往他这边走，曾荣了然，走到自己的岗位上，坐下了。

“老师。”夏虞道，“我这次的分数……”

她还没说完，就被曾荣打断。

曾荣先是喝了口枸杞水，战术性地咳嗽一声，而后道：“夏虞，你看过你的卷子吗？”

夏虞一愣：“看过。”

曾荣抬了下眼皮：“说说看。”

夏虞沉默了几秒：“老师，您说吧。”

曾荣无奈地道：“你太心急了，你的答案是正确的，但重要步骤呢？夏虞，你从前不是这么心急的人。”

夏虞：“可是我算出来了，按理说最多扣两分，为什么是五分？”

曾荣瞥了眼她指着的题目：“单说这道题，你就有两个致命点。”

夏虞：“老师，您说。”

曾荣：“你的假设并不符合这道题型，单从这一点，无论你的结果是否正确，都是要扣分的。为什么它是大题而不是解答题？有时候大家会舍去一些没必要的步骤，让卷面看起来整洁有序。但你听清楚，我说的是没必要的步骤。”

夏虞哑然。

曾荣：“你还剩下最后半个学期，你的目标不是南临三中，是全国。全国高考，只要你出现错误点，你就很可能和理想大学失之交臂。”

话毕，曾荣再次看眼夏虞：“考试固然重要，但身体才是本钱。”

夏虞的眼睛已经浑浊，她成天与卷子相伴，除了背书就是做卷子，肩膀疼得程晚青往那轻轻一捏都疼的要命。

夏虞咬咬唇：“知道了老师。”

回班后，她将扣分点的地方全部重做，放学后再次找了曾荣。

曾荣倒是没着急回家，对着题型看完了夏虞重做的答案，十分钟后，曾荣眨了下眼睛。

夏虞紧张道：“老师，怎么样？”

曾荣：“我记得下午我有七班的课吧？”

夏虞愣下：“有。”

“嗯。”曾荣点点头，笔尖指向第三大题，“这道题我到时候会着重讲解一下。”

“我发现我这类题目跟你们说得很少，开始我是觉得这种根号题很简单，不需要着重讲点，昨晚我改卷子的时候就发现，七班这道题，只有少量的同学对了。”

夏虞张了张唇，心情霎时间差了不少。

也就是说，班级有人对，只是她没有对。

夏虞叹了声气：“行，老师，还有其他地方有问题吗？”

曾荣又指向最后一个大题，用红笔圈出夏虞假设那部分的步骤：“这一块，你换一个假设，他的已知要求是甲乙双方有多少容量，你按照他们给的条件是算不出来的。这道题，我建议你中午回家的时候好好想想，题目给出的问题是甲乙，看起来丙的器械场和他们毫无关系，但你再想想，如果真的没有关系，题目给出丙的信息是为什么？”

“诱/导学生往丙的条件看。”夏虞从容镇定地说。

这道题她纠结了很久，但最后还是决定舍弃丙。却没想到这题二十分，她被扣了二十分。

曾荣沉默了三秒：“你这样想也很正常，但如果你的想法是正确的...”

他放下笔，手扶了下眼镜，而后又放下。

手交叉，看向她道：“——就不会被全扣光了。”

“这不是初中，老师只管告诉你解答过程和结果。这是没用的，题型摆在这里，听得进去，那你就是这个。”曾荣比了个大拇指，随即放下，“要是听不进去，这二十分就是在高考成绩上扣了。”

夏虞被怔住了。

“好。”夏虞想拿走草稿纸，“老师，打扰您了...哎？这个草稿纸是我的。”

曾荣：“如果你不着急用的话，能借给我吗？”

末了，曾荣又补充：“我下午用你的草稿着重说一下。”

“行。”题型还有，夏虞无所谓这张草稿，“老师再见。”

出了学校，她才结实地松了口气。

靠了，丢人了。

千算万算，算了个零分答案出来。

回到家，程晚青又给炖了排骨汤，夏虞现在看到排骨汤就特想吐。

“妈，我这又不是坐月子，你天天给我喝排骨汤有什么用啊，你要真心想让我好，你给我买只炸鸡来。”

程晚青装好饭递给夏虞，“去去去，炸鸡是垃圾食品你不知道啊，小心吃坏了肚子，还怎么读书。”

夏虞耸下肩膀：“无所谓~世界那么大，我想吃个炸鸡再去看看。”

程晚青被她逗笑了：“神经病，快点吃饭，等放假了再考虑这事。”

夏子静回答：“妈，姐不能吃我可以啊，给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