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沾染(191)

“什么变化?”明霜说。

江如枞说,“你自己到时候看吧。”

……

明霜关门回屋,她这幢小别墅几乎没几个人来过,想到下午江槐会被送来,还是个失忆版的江槐,只觉得荒唐。

这种事情,江槐?失忆?这两个词连接在一起似乎都很好笑。

江槐在她印象里,是极端靠谱的代言人,交由他的事情,他从不会掉链子出错,也不会达不成,都会做的很完美。他从不会对外界肆意发泄自己的情绪,结果就是憋着?然后把自己真的憋出病了?

明霜坐回床上,发现自己困意全无。

下午,门口传来门铃声时,明霜正坐在沙发上刷手机。

她随意趿拉了一双拖鞋,去开门。

看到门口人时,她瞳孔略一收缩——门口站着的人是江槐,还是那张漂亮的脸,但是,明霜看着,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陌生感。

她有些僵,见他在门口等着,从鞋柜里翻找了一下,找出一双客拖,“你先穿着吧。”

江槐换了鞋,他带了一个行李箱,里面是一些基本生活用品。

男人身材修长,穿着浅色衬衫和长裤,干净柔软的黑发,白皙的皮肤,看着干干净净,明霜从盥洗室出来时,见他坐在沙发上,仰脸看着她,像个大学生。

明霜沉默了,一瞬间,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和江槐相处。

她指着二楼外侧的屋子,“你这两月就住这间吧。”声音略微柔了些,没有之前剑拔弩张的意味。

她想起那叠厚厚的诊断书。

是一间靠着她的卧室。

“你现在脑子不好。”明霜硬邦邦说,“少出去跑些,乖乖待在家里吧。”

江槐也不介意她这么说,他漆黑干净的瞳孔凝着她,轻声说,“霜霜,给你添麻烦了。”

“我不知道这个病什么时候能好。”

江槐以前极少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他声线原本清润,这一句有种说不出的温柔亲近的意味。

明霜,“……”

她听李青纹说,江槐把所有让他痛苦的不好回忆都忘了,和她分手吵架自然也属于这段。

“我今天还有事,你在家待着。”明霜别开脸,“有什么问题明天说。”

她发现,虽然说江槐失忆了,她还是没这种实感,半月前还剑拔弩张,满是火药味,现在忽然和她说,江槐失忆,把和她吵架的事都忘了,她做不到这么快和他在一个屋檐下和平共处。

……还叫她霜霜。

明霜抿唇,不说失忆,他确实至少有哪里不正常,以前的江槐从不这么叫她,只一次在信纸上这么写过她的名字。

“要我去接你吗?”江槐没有追问她去哪。

明霜垂眼收拾了会儿,语气寡淡,“不用了。”

“你就在家待着,今天不用等我了。”

明霜逃也似的冲出了家,在外和许端端疯玩了一天,见她晚上频频看手机,许端端问,“干嘛,金屋藏娇了?赶着回去交公粮?”

明霜无语,扔了手机。她手机安安静静的,江槐没追问她在哪,只在十二点时发微信过来,问她需不需要他开车去接,怕她回家不安全。

明霜回了句,和朋友一起回,很安全。

她回家时已经是凌晨一点,打开门,一看室内,安安静静,月华流淌在客厅地面上,如水一般,二楼房间门紧闭着,明霜长长出了一口气。

江槐很整洁有条理,这点看起来现在也没变,就当暂时多了个合租室友吧。

二楼门却吱呀一声开了,男人从二楼卧室出来,他穿得很随意居家,领口宽松的柔软布料下,隐约露着一截清瘦漂亮的锁骨,宽松的裤子掩不住一双笔直的长腿,细腰,翘臀,身材很有看头。

明霜不知道怎么地,竟然莫名想起许端端说她金屋藏娇。

她不太想理江槐,他却走来,接过她的外衣,准确地挂在了衣架上,明霜瞪眼,江槐只在她家里待了一个下午,对她家构造似乎就比她还熟悉了。

她身上满是酒味,江槐扶着她,把桌上一杯什么递到她唇边,是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可以醒酒。”

明霜推开他,“不用了,你回去睡吧。”

江槐抿唇看着她,明霜想起他不记得分手的事情,“你不记得了,但是我们其实已经分手了,现在只是为了给你治病,让你留在这里。”

她背对他,淡淡说,“你把我当合租舍友就行了,别的不用多管。”

“以后我晚回来也不用等。”她说完,看也不看他,径直走了。

明霜收留江槐的第一天。

她一大早醒来,望着天花板,觉得自己这两天都像在做梦。

明霜爬起床,洗漱完,穿着睡衣,梦游一样往客厅走,随后,就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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