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线(69)
这时,陈郁宽又发来一条:[开玩笑。]
寒龄没当他是开玩笑,她回:[嗯。]
是想你了。
*
年后初七的时候,陈郁宽回来了。
那天,他破天荒的主动给寒龄发了条消息。
陈郁宽:[寒龄小朋友,在家忙什么?]
寒龄:[做作业,怎么啦?]
陈郁宽:[没事,就想告诉你一声。]
陈郁宽:[我回来了。]
寒龄:[那我去找你!]
陈郁宽:[先写作业。]
寒龄:[去店里写!]
发完这条,寒龄站起身来开始收拾书包,她把试卷一股脑的塞进书包里,拉上拉链穿上外套就出门了。
路上,她收到陈郁宽发来的消息。
陈郁宽:[路上慢点。]
出租车上,寒龄抱着书包,内心雀跃不已。
过年路上车少,平常十五分钟的路这次只用了不到十分钟。
寒龄付钱下车,对司机说了声谢谢。
她站在门口理了理头发和衣服,这才推门进去。
室内,陈郁宽正和庄棋坐一块聊天。
忽地,门口的风铃响了,两人同时向门口望去。
“哎呀,小寒妹妹来啦?”庄棋笑道,“过年好啊。”
“过年好琪哥。”她走过去。
“来挺快啊,”陈郁宽看着她,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坐。”
寒龄坐到他旁边,摘下书包放到一边。
“挑喜欢的吃。”陈郁宽把一盒糖推到她面前。
寒龄点了下头,说了句谢谢。
“哎?你继续说啊,然后呢。”庄棋嗑着瓜子问,“成没成?”
寒龄听着他们聊天,顺便悄悄看了眼陈郁宽。
他穿了件深色圆领毛衣,隐约可见锁骨,头发剪短了些,露出了眉毛。
“你说呢。”陈郁宽说,“真成了我还能回来了?”
“不是我说,你家里这么着急干嘛?”庄棋说,“咱俩差不多大吧,我妈都没怎么催我呢。”
“别提了,”陈郁宽揉了把头发,“烦。”
“怎么了吗?”
“你宽哥过年被逼相亲,人快崩了。”庄棋说。
“又相亲?”
庄棋:“是又又又。”
寒龄:“......”
她试探着问:“怎么样?”
“能怎么样,”庄棋说,“肯定是黄了呗。”
寒龄暗自松了口气。
“你怎么总是相亲。”她小声抱怨了一句。
但庄棋和陈郁宽都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只当是好奇。
于是庄棋说:“哎呀妹妹,这你就不懂了吧,你这个年纪,过年亲戚朋友是不是都问考的怎么样?”
寒龄:“......”
“一样的道理啊,我们这年纪,过年七八姑八大姨就追着问有没有媳妇儿了。再过两年,就追着问什么时候要孩子了。”
“......”
“哎?不过你说你那个相亲对象在哪儿工作来着?”
陈郁宽:“大学。”
庄棋:“哪个啊?”
陈郁宽:“就旁边那个。”
庄棋:“我去,那她不会哪天过来吧。”
陈郁宽:“我就愁这事呢。”
庄棋幸灾乐祸道:“哈哈哈哈,那我等着看好戏了。”
陈郁宽:“......滚蛋”
*
后面的一整个下午,寒龄都心不在焉的,她坐在独属于她的那个位置上,笔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题目,心思却根本没在上面。
忽然,桌子被敲了两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寒龄笔尖停住,抬头。
只见陈郁宽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桌边,单手插兜,正歪着头看她,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懒散又勾人。
寒龄瞬间瞪大了眼睛。
陈郁宽:“干嘛这么惊讶。”
寒龄:“你不是要休息么。”
“睡不着,下来透透气,”陈郁宽微抬下巴,“干嘛呢?”
“做题。”
“做题?”陈郁宽双手抱臂,眯着眼,一副审视的姿态。
“......”
寒龄心虚,低头小声道:“走神了......”
“专心点,”陈郁宽笑了声,经过她往吧台处走,顺手敲敲她的脑袋,“好好写。”
看他待了这么一会儿就要走,寒龄立马喊住他,“陈郁宽。”
他脚步顿住,回头,“嗯?”
其实寒龄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她就只是想让陈郁宽再待会儿。
她视线乱瞟,不经意的低头,看到了自己的数学试卷,于是说:“你能不能教我道题?”
陈郁宽挑了下眉,“我不会。”
寒龄:“那......”
“逗你呢,”陈郁宽笑了声,“等我拿瓶水。”
寒龄点了点头,看着他拿了两瓶水过来,拧开一瓶给了她,另一瓶拧开自己喝了一口。
然后,他把水往旁边一放,低头,“哪道?”
寒龄指了指自己看了一半的那道数学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