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小气，非要揪着这么点事不放。只是柳晞始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总觉得宫司辰有事情瞒着他。

他想问，又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什么立场去问。

宫司辰是说了喜欢他，但他好像并没有给宫司辰正面的回答。

所以他们俩现在的关系其实属于什么也不是，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恋人。好像能管对方的事情，可又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头去管。

既然宫司辰不愿意说，柳晞也懒得问。

正好他最近确实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彼此冷静一下，他也仔细想想到底要怎么处理跟宫司辰之间的关系。

宫司辰拿着手机，看着被挂断的通讯界面，一脸的深沉。

手指在柳晞的名字上来回好几次，最终还是收起了手机。

他以为那天只是做了一个荒诞的梦，可最终这个梦还是对他产生了影响。

他害怕梦里的一切真的会发生，他害怕自己靠近柳晞真的会给柳晞带来灾祸。尽管他对梦里发生的一切嗤之以鼻，可梦醒后才发现自己并不能做到完全不在意。

他不敢赌。

他不敢拿柳晞来赌。

[你害怕了，你也会有害怕的一天啊？哈哈哈哈……]

“闭嘴！”

那天梦醒之后，他就经常能够听到梦里的那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有时候是蛊惑他，有时候又像现在这样嘲笑他。

宫司辰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沾上这玩意的？赶也赶不走，灭又灭不掉。

这也是他不敢靠近柳晞的最重要的原因。他害怕这东西会对柳晞不利。

[你不是不相信自己就是梦里的那个人吗？那你怕什么？]

[贪、嗔、痴、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失荣乐。人有七情八苦，谁又知晓距离成神一步之遥的北辰仙君竟也被这凡人的七情八苦困扰，滋生心魔呢？]

[你不认又如何？换了模样又如何？我是你的心魔，却自他而生，他不死我便不灭！你再杀自己多少次都没用！哈哈哈……]

“我让你闭嘴听不懂吗？”宫司辰低吼道。

“对……对不起！打扰了，我……我不是有意的！”旁边原本在小声跟身边同伴说话的工作人员突然听到宫司辰这么一声，吓得浑身一哆嗦。眼睛登时就红了，连忙点头哈腰地对着宫司辰道歉，以为是自己打扰了宫司辰的休息。

宫司辰回过神来，收起阴翳的眼神，笑容温和地对对方说道：“跟你没关系。抱歉，吓到你了吧？我在跟人打电话，对方有些太聒噪了，我不是说你。”

工作人员听宫司辰这么说，愣愣地抬头看过去。看到宫司辰脸上温和的笑容后，才真的相信了宫司辰的话，猛地松了口气。

“没关系没关系！是我没注意到宫老师您在打电话，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了！”

或许是被刚才的宫司辰给吓到了，即便是确定了宫司辰不是在对自己发火，两个小姑娘还是没敢多逗留。

宫司辰看着两个小姑娘离开后，表情再次阴翳下来。

那道声音已经不见，但宫司辰知道那东西并没有离开。

宫司辰不知道的是，那东西一直都在他的身上，在他的身体里。正如那东西所说的那样，他们本为一体，本不该分离。

……

“柳晞，下午来公司一趟。”柳晞正准备去找徐彻谈解约的事情，就接到了徐彻的电话。

语气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命令口吻。

柳晞没在意这些细节，他应下后就挂了电话。

正好他也要去找徐彻，趁这个机会直接把事情解决吧。再拖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吃了午饭，柳晞便打车到了公司。

柳晞当初缺钱，被徐彻稀里糊涂地就骗进了这个小破公司。一开始徐彻是挺照顾他，就连公司老板都很看好柳晞。大概他们那时候都把柳晞当成了翻盘的那颗摇钱树。

只是谁都没想到他这棵树是光看着好看，就是不结果。

柳晞进入公司时，不少人都注意到了他，眼神或直接或隐晦地往他身上贴。

别看他签的这经纪公司不大，里面的艺人是真不少。

都是公司那些经纪人广撒网捞进来的“鱼”。过程跟当初徐彻忽悠柳晞差不多，等稀里糊涂签了合同以后，才慢慢意识到自己掉进了坑里。

但那时候已经来不及，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徐彻他们找人的时候也不是什么人都签，基本都是盯上那些家境不好缺钱的，或是学校还没毕业没社会经验的。这样的人好忽悠。

柳晞很久没来公司，进门后有一瞬间陌生到不知道往哪儿走？

干脆便在楼下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下，给徐彻打了个电话。

“我在楼下。”电话一接通柳晞就开门见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