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没有应声，神情也没有丝毫松懈。

四楼是高三1到4班教室和老师办公室，五楼是5到11班的高三教室。

站在508教室里的傅秋弯腰往窗底下张望，“周杨，那个女孩好像就是从这里摔下去的。”

听着傅秋那冷漠到没有温度的声音，周杨抖了抖，他慢慢靠近，趴在窗边的防护栏上，“真的诶，我看到地上的血迹了。”

傅秋转身继续翻找课桌，“她是自己跳下去的。”

“啊....”

“站在下面的时候，我看到她睁着眼睛。”傅秋从桌下探出头，“她没有挣扎，一点都没有。”周杨感觉冷飕飕的。

教室后方是学生的私人储物柜，每一个都有密码锁。傅秋拿起沉重到有些累赘的木棍，用棍子底部用力砸锁，那声音大的，周杨感觉都要把怪诞引过来了。也许是年久失修，看着面前掉落在地的变形小门，她笑了。

这一笑把周杨吓得够呛，整整后退了三步，“你...你怎么了？没事吧？”

傅秋长舒一口气，“放心吧，我没事了，砸了几下锁，情绪缓解过来了。”

周杨将信将疑打量她几眼，“好吧....你要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别憋着。”

傅秋从储物柜拿出一把美工刀，“刚刚是心情不太好，因为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尤柠根本不会和我们分开，而且她走得那么急，连棍子都没带上，这要是...她连反抗都办不到......天知道我有多不容易才跟她遇上。”把美工刀放进外套口袋里，看着周杨那谨慎模样，觉得有些好笑，“别怕，讨厌归讨厌，人性还是有的，再说你又没干什么。”

周杨迟疑几秒，才缓步靠近，他那根在保安室拿到的木棍早就在操场上遗失了，只好搬起布满灰尘的椅子，学着傅秋的手法，用椅子脚敲开储物柜。“怎么只有这间教室有储物柜？”

“或许...因为他们是整个高三，成绩最好的一个班吧。”

“你怎么知道？”

傅秋看他一眼，“教室外面贴着呢，模范班级，年级第一。”

周杨表情复杂，“我高中成绩最好的是六班和八班，我在八班，氛围可凶残了，老师巨凶不苟言笑的，直到最后毕业，才知道班里好几个同学都抑郁了。但是六班不一样，很热闹活泼，羡慕死了。”

傅秋从柜子里摸出一团衣服，在空中抖了抖，翻转着打量，“我一个老师曾经说过，越压抑的环境，心理越容易出问题。”

“诶，这是什么？”周杨拿着一盒破损严重的药片，“什么什么隆，这外壳是特意被破坏的吧？”

傅秋合上最后一格柜子，快步向他走去，伸手拿过药片，“这包装....”仔细翻看，“这边字还可以看清，妈...妈富隆？”见傅秋神色诧异，周杨问，“妈富隆是什么？很厉害吗？”

“避孕药。”

这个班级发生的事，不少啊。

傅秋看向柜子上的姓名——香美。

又是她....

快速翻找完五楼，又去往一楼和二楼。似乎一切都很平静寻常，除了一些满是恶意的纸条，以及可以造成伤害的工具。

在此期间，也没听到尤柠的动静。就在傅秋打算去往其他场所时，却被周杨叫住了。他神情动作扭捏，红着脸开口，“那个，我想去上个厕所。”

厕所，学校灵异传闻最多的地方。

“那....你去？”傅秋说。

周杨苦着脸道，“可是我不敢，我害怕.....”

难道我陪着你进去吗？傅秋无奈。两人相视一会儿，“如果你想安全一点的话，我包里有矿泉水瓶，我不看你，你自己解决一下？”

周杨瞪大眼睛，“啊？不太好吧？”

傅秋轻声道，“要命还是要谨慎，看你自己。你要是继续沉思这种人生大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尤柠现在的状况都还不清楚呢。”

听到这话，周杨立马应声，“别别别，我就在这里....你，你别看我啊，还有把耳朵堵上!”

傅秋翻了个白眼，从背包拿出满当当的水瓶，打开喝了两口。也不知道过期这么久的水，喝了会不会跑厕所。“水倒掉之前先喝一点，别浪费了。”

听着身后周杨的动静，傅秋站在窗边有些无奈，“你快点啊。”

终于，拉拉链的声音出现，“好了好了，我们走吧！这水瓶....我就放在教室里了，让我男子汉的阳气，来震慑它们！”

傅秋避开他的手，撑着周杨的胳膊，两人朝着宿舍楼走去。

宿舍楼距离教学楼不远，大概一百来米的距离，在外观上，宿舍楼更破旧。森冷的小道空无一人，踩到枯叶，咔擦咔擦的声响让两人心跳加快。

周杨打量着距离不远的大楼，抬头看向头顶茂盛的大树，“傅秋，你说我们能活着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