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E(14)

“二十七分钟,勉强及格。”

当谢逸冲进房间的时候,伊达照例坐在他的那张扶手椅上,手里还拿着一个电子表,似乎是在计算时间。谢逸没有对他这种无礼的行为动怒,因为她已经被办公桌周围到处乱丢的纸张转移了注意力。

“拜托,虽然我的工作就是给你做清洁,可也不要随便的制造垃圾行吗!”

生性热爱整洁见不惯东西乱放的谢逸开始习惯性地弯腰,想收拾那些雪花般的纸张,但被伊达阻止了。

“不要动,就让它们这样放着。”

“为什么——”

看到他随手拿起一张纸折了个飞机,举手一丢,飞机晃晃悠悠地穿过天花板上的吊灯,盘旋一周后一头栽进了热带鱼的大水缸。谢逸急忙把那个飞机捞了出来,看见上面全是字,好奇地打开已经浸湿的纸一看,顿时说不出话来。

“你拿验尸报告折飞机玩儿?”

“嗯,它们还能有什么用处呢?”伊达懒洋洋地说,要睡不睡的打了个哈欠。

“是黄sir特别拿过来给你看的,这么做他会生气的。”

谢逸早就放弃了和他讲道理,在伊达的脑子里一定没有大多数人都会有的常识,在收拾那些纸张的时候她扫了几眼,上面是关于几具女尸的尸检记录。从时间来看,她猜测是前面三个受害者。

“恭喜,你的智力明显见长。我只想印证一下推论,谁要他把所有的尸检报告都送来,很好看吗?我宁愿去看肥皂电视剧。”

伊达把一只脚搭在办公桌上,无聊地玩弄着自己额前垂下的一缕头发,谢逸怀疑他昨晚根本就没睡觉,因为他看起来好像随时都要从椅子上滚下来一样。

“叫我来干嘛。”

用力把捡起来的那些报告丢在桌子上,谢逸气呼呼地问。

“哦,对了,桌子上有一张纸,上面记载了第一个被杀女人的家庭住址,你去一趟,随便问点什么问题,一定要见过她家里的每一个人,然后再回来。”闭着眼睛,伊达又打了个哈欠,“钱包在那边的抽屉里,自己去拿钱。”

“先生,我不是警察,随便找上门去人家会把我赶出来的!”谢逸哭笑不得。

“这个不用担心。”伊达终于勉为其难地动了一下,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本子丢在她面前,“我帮你考虑好这个问题了。”

“这是什——警官证!还有我的照片!看起来和真的一样!等一下,你是怎么搞到我的照片的!”

“不是看起来和真的一样,它就是真的。这是为了你方便配合我做事才弄的,别拿去招摇撞骗,出了事我不管啊。”

无视了她的后一个问题,伊达以惯有的漠然口气一板一眼地说。

“……”

谢逸拿着那个小本子说不出话来,这是第几次她说不出话来了?考虑到黄sir,大概弄个证件不算难事。可他们行事未免也太神奇了一点!作为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深感自己被拉进了一个深渊,恐怕想要退出也晚了。

“这是犯法的事,冒充警察是重罪!”

“有那个家伙在,你担心什么?真的假的,也就是他的一句话而已。放心,我相信在本市所有警察档案里,绝对已经有你的资料。当然,是瞎编的。你要打个电话查询一下以保安全吗?”

伊达用下巴对着电话指了一指。

“不用了,谢谢。”

谢逸垂头丧气的说,可恶啊,这就是国家权力吗?

“你怎么还不走?”静默了几秒钟,伊达睁开一只眼睛,很不耐烦的问。

“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不要我去其他受害人家里,而是选择了第一个受害者?还有,那些尸体的头发到底怎么了?我想了很久也想不出来。”

上上下下看了她几秒,伊达的表情很明显是属于那种不想说话但又意识到不解释一下谢逸不会妥协,于是他烦躁地从椅子上直起身,在那堆验尸报告里翻出了几张有照片的纸。

“很明显,她们的头发长度都是一样的,精确到小数点,当然是凶手刻意修剪过。要做到这一点可不是什么很容易的事。所以我才说凶手古板固执。”

“可你当时只是随便看了几眼啊,没有用尺子量!”谢逸难以置信的说。

“不需要尺子,这种事情目测就知道了,比如我一看就知道你的三围是87……”

“停,打住,不要说这个了!”谢逸尴尬的假咳几声,心里奇怪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真实胸围的?明明她加了胸垫来着。“咳咳,那凶手是三十五到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洁癖又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呢?”

“看看第四具尸体,她的睫毛用过防水睫毛膏,没有女人会专门涂了睫毛膏却不化妆,可是她的脸上却没有化妆品的痕迹,单纯泡在水里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冲掉——凶手洗的。女人都知道防水的化妆品要用专门的卸妆液,男人,尤其是年纪比较大的男人,未必知道。第五具尸体,指甲上依稀能看见指甲油的残留物,女人自己洗指甲不会容忍洗成那样,因为我说凶手是个男人。在犯罪心理学上,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的男人,更容易对那种成熟美艳的女人产生情欲,年纪大于五十的男人由于性功能开始衰退,则是偏好于未成年少女,受害者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属于三十五到四十岁男人的狩猎范围。凶手刻意的清洗了所有的尸体,还给她们换上了准备好的衣服。没有性暴力留下的痕迹,而且那些衣服全部都很合身,证明凶手一定认识受害者,至少悄悄跟踪观察了被害者很长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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