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取出来会很花功夫吗？”艾利斯追问。

迪亚不明所以地回答：“嘛，全做的话会当然很花功夫，毕竟机器只有一台……”

艾利斯打断道：“我想借一下提取意识的机器可以吗！”

迪亚懵了：“哈？”

艾利斯：“顺便，可以给我使用说明书吗！”

迪亚：“？？？”

*

PM16：39，天色暗沉，亚弗戈蒙的后面雪地。

艾利斯跟迪亚面对面，他身后是装满各种身体部件的容器。

艾利斯：努力做出请求的可怜表情O-O。

“别这么看我啊，”迪亚从口袋里拿出一根巧克力棒，递给艾利斯，“喏，给你巧克力放过我吧，那个机器真的不能外借，好歹也是我们研究所的立足之本，有个万一整个研究所就完了。”

艾利斯：QaQ。

“话说你一个人能把这些东西都拉回去吗？”迪亚顾左右而言他，“我给你找个帮手吧，稍等一下。”

说完，迪亚开门回去，不到一分钟，他带着一个身高体壮的青年男性出来。

“这是格雷姆，以前是佣兵，现在在研究所做点打杂的事，”迪亚简单道，“你就当苦力用吧，他有自己的信仰，大体上是个好用的人。”

格雷姆比艾利斯高了一个头，没有什么表情，被像道具一样介绍也无动于衷。

“别害怕他的尺寸，”迪亚以为艾利斯担心自己安全，说道，“他的依存完全依赖研究所，绝对不会背叛。”

迪亚亲密地凑到艾利斯耳边：“除了利益以外，他信仰的宗教也是我为他杜撰出来的，精神上也会对研究所言听计从，所以艾利斯放心使用吧。”

格雷姆好像没听到似的，表情跟身体都一动不动，杵在原地像一座雕塑。

艾利斯被迪亚裹挟着上前：“那个，请帮我把东西运到教堂去。”

格雷姆走到满载容器的推车边，默不吭声地移动推车，在雪地留下深刻的车痕跟脚印。

被落在原地的艾利斯：“他走了……”

“只会做事不会说话，连个招呼都不打，正规职场他绝对混不下去，”迪亚掏了掏口袋，只掏出一个空空的烟盒，语气瞬间沮丧下来，“时间不早了，艾利斯你先回去吧，放好东西没别的事格雷姆就会回来了，不用担心，记得收好权限卡，明天可以早点来，11点如何，到时候我请你尝尝研究员的工作餐。”

“我知道了，明天见。”

正常到没法挑剔的对话，简直像是艾利斯正在跟迪亚成为朋友一样交往。

[艾利斯：……感觉迪亚好正常啊。]

[kp：他确实很正常。]

[艾利斯：但迪亚也是真的不把人类当作同一物种看待……]

[kp：嘛，各人有各人的见解。]

[艾利斯：……我也该有自己的决断了。]

艾利斯踩着格雷姆的脚印前进到一半，突然停住。

在他要求借出提取意识的机器时，迪亚的回答是“研究所不能外借”，而不是他没办法借出。

一般拒绝都会用自己适合的借口，迪亚却一次都没有说过他做不到外借……

那样重要的机器，迪亚能够将它外借吗，他的权限是C级，应该不能接触到那个机器才对——奇怪，为什么迪亚的权限是C级，却用的是期限只有三天的权限卡？

莫里亚蒂说过，迪亚因为失误降级，他原本的权限是什么？

*

PM18:45，研究所内。

迪亚打着哈欠来到休息间，从休息间抽屉里拿出里面的女士烟，点燃一支。

“迪亚，工作顺利吗？我记得你今天负责交接库存临期的货。”

迪亚点头：“还好，对方虽然内向了点，但还挺好相处的。”

“说起来，今天下午过来交接的人长得不错啊，不知道他能不能坚持时间长一点。”

“你见过他了……”想到艾利斯的长相，迪亚回以肯定，“你说得对。”

“不过不用担心，”迪亚将女士烟按在桌子上，又给伤痕累累的桌面增加了一个烫伤，“他还算有趣，我很中意他。”

研究员不自觉挺直背：“被韦斯特所长看中，想必他一定也有过人之处。”

“嘴巴再甜也不会给你巧克力的哦，”迪亚笑着拍拍研究员的肩膀，“而且我不是说过了嘛，直接叫我迪亚就好了，你在这方面不够机灵，所以才会被指派去喂食，明白了吗？”

研究员：“啊，是、是……”

“入夜了，该去讴歌人类的好奇心了，”迪亚结束了短暂的休息时间，将有限的生命投入无限的研究当中，“通知全体，夜间停止对非人类生命体的失活实验，手上没有事的研究员将还活着的负三层生命体大脑生剥，维持意识活跃，我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