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愧是混过严厉军队的。

与上次见面不一样，如今的叶芊芊心里不再有任何波动，她的微笑带着明显的疏离，像是对待普通同学一样问候道:

“顾檀溪，好久不见。”

他在她眼里心里，已彻底是过去式。

见她打招呼的方式与口吻，顾檀溪跟赤.裸待在南极一样冰凉，他想过很多种再次见面的场景，但唯独这一种令他手足无措。

“你还好吗？”

有没有交男朋友？有没有一点点想过他？有没有……很多问都吞没在喉咙口，顾檀溪苦笑，只吐出四个字来。

“还不错。”叶芊芊微笑道，“我跟表姐去后山有点事，天色不早，我就不招待你了，再见，顾檀溪。”

普通同学来，她可能会招待一二。

但对顾檀溪，她不想跟他再有什么交集，那些说什么分手后成好朋友的话，个性很要强的她，做不到，断应该断得干干净净。

顾檀溪:

……

他眼睁睁看着她与他擦肩而过，最后只能目送她的背影，呆愣愣的。

锻炼许久后他才学会什么是责任，对父母对心上人，他曾经的乌龟壳举动确实很烂，但他想联系她时，她已经换成渝城电话，那几个女同学也不肯把电话给他。

如今碰到面，

他想终究是失去了。

顾檀溪知道芊宝的霸道个性。

爱就轰轰烈烈霸道任性，不爱就——如同这样，断得干干净净。

耳边似乎还有那种声音——

“金毛溪，不许你跟那个简露西讲话。”

“只是她先打个招呼，我回一个字。”

“但她看你的眼睛都快露出来，我还站在旁边，你是我的，恩，不许看其他女生，男生也不可以。”

“……”

现实中哪有那么多独属的温柔，但她就是那么霸道任性。

对这种任性，

他爱得还不够多。

**

晚饭后，夜幕已黑，夏季暴雨如期而至，哗啦啦从天空倾泻而下。

王思思已迫不及待回房间，眼角嘴角遮盖不了的幸福之意，她要跟她亲爱的男友甜甜蜜蜜视频聊天，一聊就是几个小时。

叶芊芊在阁楼整理旧物。

爸爸的手表、妈妈的丝巾、外公的碧玉烟嘴……从小到大的相册也在。

水书先生飘出来，他看向相册里的那张合照，是高二春游的时候，芊宝跟顾檀溪在峨眉山顶照的，他知道是下午来的那个男生，跟芊宝有曾经不是难么简单的往事。

生平第一次有一种酸味在心口发酵，这种感觉很特别。

“额……上个暑假没有看相册…”

叶芊芊不知怎么有种被抓包的错觉，胡乱解释一句，她立即把那几张照片拿出来，干净利落扔到房门外的垃圾桶里。

事后才感觉不对劲。

她为什么要心虚，为什么要解释？

水书先生眸底含笑。

他对她的举动很愉悦，虽什么都没说，几缕清风拂起她耳边碎发。

叶芊芊并非情商低者，她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能感受到水书先生温柔体贴的目光，他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她知道这很不对劲。

但她——该死的很喜欢这种不对劲，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脑海里总会不自觉想到水书先生，听到他声音就会发愣。

“先生。”她的声音像是添了蜜糖的银耳桂圆汤，透着气若游丝的羞涩，深呼吸一口气，她终于鼓起勇气准备说出口。

有鬼比人先一步。

“芊宝，我喜欢你。”水书先生磁性醇厚的声音在叶芊芊耳边响起，她心像是一只插.上翅膀的小鸟，欢快地在天空飞来飞去。

他低头看她一双桃花瓣眸如同一汪清澈春水，里面亦有他的倒影，讲出来很煞风景，黑乎乎一片，一看就知道被鬼迷住。

他们这算灵异故事中常写的人鬼恋？

水书先生压着嗓音低声一笑，比外面的暴风雨还惊天动地。

被蛊惑的叶芊芊伸出手摸摸他的银白长发，柔顺光滑，情人眼里出西施，她把自己的猫主人抛一边，觉得比橘爷的毛绒绒手感更好。

水书先生看向她奶白的皮肤，也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从眉毛到挺翘鼻子，最后目光停留在那粉樱樱的红唇上。

“今晚没月光，你该洗漱睡觉了。”他主动移开视线，收回手，轻声轻语道。

红着脸的叶芊芊:

……喵喵喵？！

“哼！不理你了！”

她气呼呼地跑进卫生间，嘴角上扬的弧度从未降下过。

作者有话要说：叶子:人鬼情未了。

芊宝:不了不了。

水书先生:恩。

**

第54章 来日方长

雨夜过后, 一人一鬼的相处有些变化，尴尬且微妙的暧.昧，暖意十足，让叶芊芊桃花眸时时刻刻透着娇羞与愉悦, 发自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