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围墙上坐了一会儿，她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风依旧在吹，学校里的桂花树发出“沙沙”的响声。

在尸群中看过一圈，陆禾仍旧没有发现，他率先跳下墙头，伸手想要把南迟抱下来。

南迟起身时，余光好像瞥见什么，脚下不稳，差点掉了下去，她惊呼一声整个人往前倾，被许帛远拽了一把领子拉了回来。

陆禾伸手，把她紧紧抱了下来。

“等等。”

不等陆禾说话，南迟半张脸埋在他怀里，犹豫着道：“我好像看到了…”

她起身再次攀上围墙，往不远处张望片刻，伸手指给陆禾看——那是一个两层小楼，窗户半开，窗帘在风里不住飘荡。

隐约能看见有东西躲在窗户内。

许帛远已经将弓握在手中，右手探到身后的箭袋，取了一支箭。

“师父。”南迟喊道。

“怎么了？”许帛远半蹲在围墙上，侧目去看南迟。

“你休息一下，让我来。”南迟跃跃欲试。

许帛远哭笑不得，想着没有危险，就将弓箭交到了她手里，自己则在旁边指引。

因为墙头落脚的地方很窄，他怕南迟掉下去，干脆上前扶住她的肩膀，一边小声在她耳边指导，还不忘正了正她的站姿。

陆禾心里升起几分不太分明的情绪，眯了眯眼。

南迟丝毫不察，搭弦的时候深呼吸了一下，随即拉弓——箭离弦而去，却是射偏了，打碎了窗户，玻璃破碎的声音再次引起了尸群的躁动。

“下盘不稳。”许帛远评价道，“明天开始针对性地训练一下。”

几只变异丧尸发出尖利的嚎叫声，想要攀上围墙去够南迟的脚，陆禾率先跳下墙头，沉声道：“下来。”

南迟丝毫不查，懵懂道：“啊？”

缓缓回头，她就看到陆禾眼里的愠色，来不及细想，又慢腾腾地“哦”一声，规矩地跳下了墙头。

她一向以陆禾马首是瞻，非常听话。

“让你师父来，你别添乱。”陆禾低垂着眼教训她。

而围墙上，许帛远已经拉弓将那只指挥的丧尸一击毙命。

在尸群此起彼伏的嚎叫声中，南迟很捧场地鼓掌，一阵彩虹屁：“师父厉害，真不愧是我师父，爱了爱了。”

许帛远居高临下看了一眼南迟，微微颔首，好像挺认同她这一番话。

南迟：“？”

没想到许帛远脸皮还真这么不谦虚？

尸群失去了领导，也看不到作为食物的人类，渐渐地开始四散而去，只有部分变异丧尸还执著地在墙外不住嚎叫。

南迟若有所思地跟在陆禾身后回到了教室里。

这些丧尸，似乎一直都在追逐人类的脚步，它们在城市里找不到人类后，就开始往野外迁徙，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地方是绝对安全的。

仅仅一个月，它们甚至开始变异出指挥官。

随着时间的推移，丧尸是不是也能出现智慧？只是做一个简单的猜测，都让她脊背发凉。

“回去的时候，你负责跟言蹊说明情况，这些丧尸变异速度快得不正常。”走在前面的陆禾突然出声。

南迟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她也刚想说这句话来着。

她半天没出声，陆禾脚步一停，刚转身，小姑娘就径直撞进了他怀里。

陆禾：“…发什么呆？我说的你听见了吗。”

南迟脱口而出：“你是不是会读心？”

陆禾：“……？”

这都哪是哪。

南迟先一步笑出了声，踮起脚想要去勾陆禾的肩膀，她个子不算高，勉强够着陆禾肩膀，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笑嘻嘻的。

脖颈上沉甸甸的，陆禾把熊孩子扒拉下来，带着几分笑意：“我是你爸爸。”

“……？”

-

童妍的车队姗姗来迟，勉强在入夜之前清理掉路上的丧尸靠了过来。

南迟还在对陆禾的“爸爸论”耿耿于怀，一直到上车都没再跟他说一句话。

徐译最后一个上车，挤在南迟旁边坐下，看着她欲言又止，主动问：“怎么了，你有问题要问我？”

“我就奇了怪了，陆禾当老师的时候是不是也很想做你们的爸爸？”南迟义愤填膺。

徐译：“……没有啊？”

南迟沉思片刻，好像打开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门，松了口气：“好歹他只想当我的爸爸。”

徐译：“？？”

徐译：孩子怕不是疯了。

车队在粮仓内搬运了大半粮食，装满了几辆车，满载而归。

回到食品厂已经快要天亮，唐歆临时被喊来加班，给这次带来的五十余人做检查，好在无一人有问题。

待童林给所有人安排好宿舍，天际已经泛起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