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天气十分反常，大寒过后就是大暑。

南迟脱得只剩作战服里衫，还是热得冒汗，用一把从路边捡来的破蒲扇扇风。

风吹过她两鬓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额头和鼻尖都沁出几颗汗珠。

陆禾惯例在周围值巡回来，和耿乐说着话，顺手接过南迟手里的扇子给她扇风。

南迟怏怏地说：“好想吃冰淇淋。”

陆禾笑了起来：“现在这样也好，没有冰淇淋可以吃，也省得我说你。”

他一向不允许南迟吃太多冰淇淋，就算到了末世，这一点也不会改变。

南迟：“……”

她抢回扇子，爬上了基地车顶，对底下的陆禾道：“哥，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很啰嗦啊？”

耿乐赞同道：“我也觉得有点。”

陆禾：“我是你哥，说你两句还不高兴了？”

南迟回嘴道：“那我不要你做我哥了。”

陆禾：“？”

皮痒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吵了一会儿，最终止于耿乐的笑声里。

南迟单方面和陆禾闹了半宿矛盾，第二天一早醒来又什么都忘了。

今天换陆禾开车，耿然在副驾驶座问道：“陆队觉得小迟这段时间以来表现怎么样？”

陆禾淡声道：“她做事一向马虎，只要不拖后腿就很好。马上二十岁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里都是不自知的宠溺。

耿然道：“她太依赖你了，陆队。为什么不能放她一个人去长大？”

陆禾降下车速，看了一眼耿然，语气很坚定：“不可能，太危险了。”

这是他一路带大的小姑娘，他永远不可能放手让她一个人去经历风雨。

耿然笑了笑，没再多说。

两小时后，几人来到扎兰镇边缘，这附近已经搜救完毕，整个镇子只剩下零星几只丧尸，空旷得要命。

整座镇子保存得十分完好，陆禾和南迟在边缘的村落里找蔬菜，其他人则是进入镇子中心用生命探测仪找人。

花了半小时，陆禾找到了种植胡萝卜的地，拔了一些在井边洗干净。

南迟啃着胡萝卜进了镇子，耿乐的生命探测仪没有丝毫动静。

北极星小队只能再次出发，继续北上。

他们这次不再避开城镇，但一路上生命探测仪都没再响过，这附近似乎已经没有人类了。

“没有人。”南迟说。

耿乐：“我就说老徐不靠谱吧。”

基地车停在一座小楼前，五人轮流按过一次探测器，终于认清现实。

他们干脆停下来吃午饭。

短短几个月时间，大自然就收回了被人类占领的领地，整个县城里都长满了生机勃勃的野草，绿得一望无际的爬山虎覆盖了大半建筑，鸟类在其间翻飞。

县城里的丧尸跑了不少，谁都不知道它们去哪了，只有小批丧尸穿行在绿野中，都被南迟解决了。

再往里深入不太现实，吃过午饭后，耿乐动身去联络基地。

第二天一早，一架直升机孤零零降落，带走了从研究所里找到的那份文件。

驾驶员还带来一份新的任务文件，北极星小队依旧需要北上，进入大兴安岭山麓地区，继续搜寻南琴团队的下落。

“最后一次求救信号显示他们在大兴安岭腹地。”耿然摊开地图，标记了信号来源地。

耿乐思索道：“如果只是为了躲避丧尸，完全不用这么深入。”

南迟还在啃胡萝卜，没有发言。

陆禾微微皱眉，沉吟道：“是为了躲避追踪，他们一路从俄罗斯逃入境内，有什么人在追。”

“他们手里有重要的东西。”南迟放下了胡萝卜。

江琮瞥了一眼南迟：“你什么时候变聪明了？”

南迟：“……”

她翻了个白眼，最终决定不跟杠精论短长。

规划好一条进山的路线，北极星小队再次上路。

基地车沿路进入森林，南迟在副驾驶座上，远远地看见大片矮灌木，问道：“那是什么？”

陆禾辨认了一下：“是蓝莓。”

大兴安岭林区是野生蓝莓产区，也有大量人工养殖的野生蓝莓。

耿然将车停在路边，留下江琮看车，小队四人就奔向了蓝莓种植地。

南迟一边摘一边吃，还不忘往衣兜里装了一些。

一小时后，基地车再次出发。

陆禾把蓝莓分拣开，一部分几人分着吃了，另一部分用酒精炉煮开保存在密封罐里，可以保存一段时间。

男妈妈属性暴露无遗，耿乐奇道：“你居然这么熟练？”

陆禾嗯声道：“我妈教的。”

南迟坐在一边，微微低头看向陆禾，看他没什么失落难过的表情，才收回目光，帮着把罐子收进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