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糖(34)

姜临晴不免又问:“谁出钱?”

池翮:“当然是你。钱之外的事情,由我负责。至于钱,是你的责任。”

一句话,道尽了他们的利益关系。

姜临晴也有愉悦的时候。

下午,一批新的物料进来, 她说:“你帮我搬一下。”

池翮问:“你买男人是为了这事?”

姜临晴点头:“是啊。大学的时候,我搬过两回宿舍,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箱子特别多,但我没有男朋友帮忙。”

“你们班男生一个都不帮?”

“男生也要搬, 他们自顾不暇。除非真的是男女关系, 才会过来。”

池翮站在咖啡店门口等着卸货。

姜临晴坐在桌边。

池翮连当苦力都是养眼的。她有诸多的遗憾,但在这个时候, 觉得上天待她不薄了。

对池翮, 她有一种掌控的自在。从未有过的。

池翮笑着和货车司机说了些话, 走进来。

三月的天,三月俊俏的脸。脸上的汗,他没有擦。

她看着汗珠顺着他的眼角滑下来。他的长睫毛像一把扇子, 扇了两下。

扇不动风。

他就是风。

姜临晴第一次对男人流露出明目张胆的欣赏。

以前那些青春情愫, 她全部藏匿起来, 有了苗头就使劲按下去。因为那人不是她的男人。

她对自己的男人才允许目不转睛的欣赏。

池翮冲她笑了笑。

她给他一张纸巾:“全是汗。”

“工作卖力。不是你让我干的吗?”他不乱擦, 用纸巾一下一下按着, 把汗珠浸在纸巾里。

脸干净了,笑容却变得朦胧。他低腰,双手撑在桌子,倾身向她。

姜临晴仰起头:“不会干了苦力活,又要向我讨奖赏吧?”

“奖赏啊,你给不给?”

“你想要什么奖赏?”

池翮的唇勾了勾,脸靠得越发近了。

到了她的警戒范围。她不自觉地绷紧肩膀,挺直腰背。她觉得后颈僵得动不了。

池翮更低下来,再低:“你说,我想要什么奖赏?”他的气息拂过来。

暖暖的,但烫起更高温度。她的脸粉红一片。

他的姿态像极了要吻她。

姜临晴想喊出一个“停”。

她没出口,池翮已经停了。他问:“想亲密吗?”

她不敢开口,怕自己的话喷到他的脸,可能他就冲动了。

意外的是,池翮撤走了。他侧头在她的左耳边说:“想亲密的话,要加钱的。”

留下一个面红耳赤的她。

池翮去了吧台。

姜临晴逼迫自己回到工作状态,她和他说正事:“对了,你是怎么认识彭寅的?”

彭寅是一个有追求,能时刻剪断理性的艺术家。好比今天,他说,这里不能开窗,那里不能通风。微风扰乱了香气。

姜临晴不妥协。他进一步,她退一步,她又进一步,他再退一步,这才敲定了方案。

苛刻的彭寅,却对池翮另眼相待。

池翮望过来,很久不说话。

姜临晴不是很愿意承认,自己和他达成了某种默契。她竟然明白他是何用意。她的钱包里剩下三十二块,全部给了他。但是动作就不如递两张百元钞来得潇洒了。

池翮说:“以后用网络支付吧。”

“哦。”她还是喜欢递钱这个动作。

“我和他认识是机缘。他以前在国外做定制香水,就是现场调香。顾客提出要求,他在两个小时内完成作品。他在国外是出名的大师了。后来因为一个顾客吹毛求疵,彭寅不痛快,辞了职。而且他家中有事,就回国了。他对香气有天生的敏锐,闲着没事,调了几款香水,这才开始考虑做香水品牌。”

姜临晴点点头:“听你这么说,你和他很熟?”

“他说过几句,我以上的话只是复述。”池翮数着钱,“收了钱,没办法,我就把他的话一五一十转达给你。”

姜临晴看着他的动作:“你这么财迷,为什么甘心在这里当服务生?”

“我甘心吗?我不甘心啊。”池翮把钱装进口袋,“我不是去小偷小摸,被你逮住了嘛。”

“少嬉皮笑脸。我说真的,你要正经起来,否则我担心你将来被警察带走了。”

“好害怕啊。”池翮敷衍地说,“幸好有你。”

将到傍晚,向蓓联系上姜临晴,说买了一大包肉,要上姜临晴的公寓打火锅。

工作忙完了,姜临晴没有等到六点,说要先走。

池翮,一个没有生意的咖啡馆服务生,坐在吧台玩了好久的游戏。

他斜斜靠在椅子上,听到她的话,坐正了:“说好了,包我三个月衣食住行,这才第一天,你就始乱终弃走了?”

“我朋友约我吃饭,今晚你就一个人吧。”她不能第一天就把男人带回家,得有一个培养的过程,培养身边多一个人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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