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做这个的想法，大致的和圈内几个投资方透露了一下。

未曾设想居然钓上来一尾大鱼——国家医疗保障局，联系李居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想给大家伙做做宣传。

一般来说这么正统的官方联系导演拍电影无非就是拍烂了的各种被人诟病大而空的主旋律电影，但是这回砸到李居头上的机会不是强求主旋律，而是单纯的简单宣传一下医疗保障局就好，这完完全全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据小道消息透露是局里上面有人想加预算了，借助一下民心的力量……但这个消息保不保真无人知晓。

不过背靠这种官方，走程序都腰板更直一点。

“确实是个好机会，但是，你拍的这么个题材我不太想让江澈来。”赵明煦一开始听得很是心动，但是等李居说出自己拍摄的题材以后，就有点不太能接受了。

和李居也算是有十几年的交情了，他怎么会不知道李居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疯魔，不成活的类型，早年拍纪录片就可以一个人为了一个镜头拍个三天三夜，那就是一个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程度。

李居对别人狠，赵明煦倒是不在意，问题是江澈现在的身体遭不住这种非人（夸张）的对待。

当时江澈的身体状况检查结果出来以后，出于对江澈的个人隐私的保护，赵明煦并没有对李居提过这件事情，加上后来也就离开了衡店没再关注后面的事情。

但，就算他没有和李居完整的说过，早在先前那通帮江澈请假的电话里，李居也应该能猜到事情不那么简单。何况自己能平白无故的放弃掉一个好苗子？可这家伙不还是让人家江澈，手臂上还带着伤，在疑似血小板有问题的情况下在冷水里头上上下下？

说李居不是故意的都像是在帮着掩饰，那会儿赵明煦是不知道，现在更加不可能让江澈进入到李居那个充满生命危险的剧组里去。

要知道，在雪荞这种拍恐怖惊悚题材的、从来没有发生过拍摄事故的剧组里，江澈都进了一次医院。

在李居的剧组……那可能就不是在医院见面这么简单了，指不定直接给人江澈挂上去了都有可能，赵明煦果断拒绝了来自地狱的邀约。

“你急着拒绝什么？我只是来通知你的。”李居对赵明煦的拒绝不以为意，撇撇嘴继续道：“我是导演，要找肯定也是找演员。你别管那么多，只把剧本拿给江澈看就成了，他不乐意，这事才算黄。”

“你个疯子，你就没想过江澈为什么戏路受限？我给他找机会都是找那种能最快播出的，他身体状况这么不稳定，你就不怕，到时候拍着拍着忽然，我是指最坏的情况——”赵明煦有些恼怒，斥责了一句，他心里其实也虚着，怕江澈等会一个抽风就给答应了，那才难以收场。

不如现在就把苗头掐死在襁褓之中。

“小江要是进了我的剧组，我一定好好照顾，你怕什么？人生总是要赌上一把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后面举的例子又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但是这么一句话也已经表现出了李居那种非江澈不可的决心。

这种题材，还真得是快活不久的人来拍才能拍成的佳作。

“你好好照顾？我能信得过你就有鬼了，当时拍杀青那场戏的时候，你敢说你不知道江澈的手臂上有伤？金珠儿那个戏就已经够有危险性的了，你现在还来给我整这些更加极端的题材？”赵明煦后悔了，早知道当时就不该接李居那茬的，也不该现在接通这么个电话。

“好好为别人考虑一下啊喂？！”

电话对面一片寂静，好一会儿才传出了一点若隐若现的呼噜声……赵明煦一时无语凝噎，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他也是被气急了，居然跑去和一个酒蒙子讲道理。

那么，江澈会同意吗？

……

第二天，赵明煦忐忑不安的把这事大概提前给江澈说了说。最近一段时间，应该是从出院以后，就能渐渐感受到江澈气色和情绪保持在一种和谐的平衡中，全然没有之前那种动不动就看着骇人的脸色了。

但就算这样，他也不能放心把江澈送到李疯子的剧组里去。

江澈一听，就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就是看上去很是意动的表情。

赵明煦：……淦，这两个都是疯子来着。

江澈可没觉得自己是疯子，他前两天还在想着情书的那一封信。

这么一个机会送到了江澈面前，他甚至忽然联想到了那个说法，说华夏人最缺的三种教育，爱，性与死亡。然后紧接着又想到了那些年，身为御鬼师他所受到的关于死亡的正统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