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晋顶流他命不久矣(168)

作者:不要返航 阅读记录

他杜势做了卞导的副导演这么多年,怎么会看不出来刚刚卞新知有意引导的一系列操作。江澈只是问“我该如何把控演绎扶苏的这个度”,要是一般人,估摸着卞新知也就是随口给个结论,哪里会这样一点一点的带着来。

江澈说的对,历史不仅仅需要观众对大势上的感知。

卞新知也没说错,这是一部历史电影,最需要的就是客观。

在最开始筹备剧本选角的时候,卞导就有谈过共鸣这件事情,但是因为一直没有确定这样的合适的选择——该是选择哪个角色?哪个角色最能代表这段波澜起伏壮阔的历史的尾声?

没想到会是初出茅庐的江澈夺得魁首。

扶苏吗?两个小时的电影里只占了不到6分钟的时长,会不会太过短了一点?杜势这样问。

卞新知摸着胡子,摇头晃脑:“与历史的共鸣,最巧妙的就是只在打动的那一瞬间。何必纠结镜头的事情,反而是越短越好,惊鸿一眼即可。”

杜势皱眉,看着已经站到朝堂上去的江澈若有所思。

玄色的衣裳在现代看来并不能算是华丽,甚至是有些普通的,在朝臣中全然不惹眼。

惊鸿一眼吗?浅薄些的话,大概也能理解,毕竟这样一张脸摆在那里了,还是放在一堆样貌不那样出众的人里,怎么看都是十分出挑的程度。

在了解历史的时候,有一件事情是很有趣的——在研究历史的时候,客体出于永恒缺席的状态。这也就留给了后人解读的空间,没有人可以指定哪一种解释就是正解。

扶苏身上的争议大抵如此。他如果真的起兵造反,秦朝会不会延续多几朝?

世人对“贤人政治”总是十分向往的,也正因如此才对扶苏之死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要按江澈自己的理解来出演,观众真的能透过这些哀怒感受到所谓的牺牲成全大局之策么?又能从这样一个让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角色中,产生共鸣?

杜势暂且无从得知,但是看卞导成竹在胸的模样,也只能静候佳音了。

本段拍摄的剧情是补拍“扶苏直谏反对焚书坑儒一事”,江澈来剧组的时间是比较晚的,大部分的戏都是已经拍完的状态,已经在后期剪辑了。

因为事关高光角色,所以导演组慎重了些。扶苏一共就三场戏,一是上述,二是在塞北的监军生活,三就是杀青戏。

为了提高拍摄效率,三场戏全在塞北拍摄,至于第一场,自然就只能由道具组和场务完成布景了。

监视器里,最初青年是混迹于朝臣中,叫人几乎找不清他在哪。直到他出列——

“陛下。”青年位虽略低一二,身形却毫不卑微,脊背直挺。只眼微垂着,没有直视圣颜。

语气从容自若。

“今天下刚刚安定,边远百姓尚未归附,沐浴秦化。儒生们全诵读并效仿孔子的言论,而陛下却用严厉的刑罚处置他们,臣……”青年声音锵锵有力:“担心天下动乱,还望陛下明察。”

皇帝与太子政见不合?嬴政几乎可以看见背后的投机者张开的谋算。此刻镜头才转到正前方,从上位者的视角,俯瞰朝局。

扶苏立于台下,面庞尚有青葱的稚气,如同一只羽翼未丰的玄鸟,在替自己的子民哀鸣。

羽翼未丰……

卞新知感叹了一句:“这孩子,影帝之资啊……假以时日就是影史留名。”李居没夸的过火。

从一个旁观者的视角来看的话,这一镜的一开始,整个朝堂都是由嬴政本人的气场全场把控住的,易本毕竟是老演员了,带着全体演员在一个时空里是很轻松的事情。

然后等到扶苏出言,这种全局范围内的场被打破,诞生出了另一个属于江澈的气场,一大一小互不谦让的对峙着,无疑是把气氛拉到最饱满的一个顶点。

过犹不及,嬴政摔竹简的那一刹,这个被撑到极致的泡泡破开了,以扶苏进谏失败告终。

和一窝的老戏骨对戏,丝毫不落下风,甚至还隐隐带偏了几个朝臣演员。

一遍过,而且是那种最高完成度一遍过的。

卞新知兴致起来了,怎么能就这样放过呢?反正《大秦》的经费还剩一堆,再多拍几遍,让他后期的时候有更多选择的余地好了。

“江澈不错啊,你好,我是易本,容易的易。”中场休息的时候,饰演嬴政的易本过来搭话,在这个年轻人身上,他找到先前和老戏骨们飙戏的快感,不由就先生了三分好感。

“刚刚那场拍的很好,有没有考虑过用更加剑拔弩张的假声势?”

“易老师好,您过誉了。”江澈自谦道,旋即就开始思考易本口中的“剑拔弩张的假声势”该是什么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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