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鹅/如何让暗恋的人向我表白(234)

深深觉得自己脸上好像写着三个字——“大傻子”。

起身借口上洗手间,进了厕所,余葵靠在隔间门板上,掏出手机委屈给时景发消息,本来有一堆话想抱怨,噼里啪啦敲了半晌键盘,叹口气,又删得只剩一行。

小葵:你在西安的工作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想回北京,想你了。

她发完便熄屏,也没指望时景能立刻回复,他在基地有纪律,手机禁止挟带进入工作区域,每天也只能在休息时间,集中给她回消息和打电话。

冲水出门。

余母抱着手守在边上等待,见她出来,难得放轻声哄:“余葵,你可别摆架子,人家这么优质的小伙子,父母都是机关领导,我好不容易才托人介绍的资源,雅匀现在是把孩子生了,就你八字没一撇……”

余葵平静垂眸,对着镜子洗手。

“是啊,她要是没生,也轮不着给我介绍。”

余月如拿出化妆包,往她跟前一摆,“你阴阳怪气什么,把妆补上,你要是有她的本事,能带个红圈所合伙人、上海女婿回来,我用得着替你操心吗?”

大了九岁、孩子满月还没领证,在因婚前协议拉扯的夫妻,也值得成为鞭策她的范本。

想起谭雅匀刚挽着老公路过,听介绍人说出那男孩条件时,唇角轻蔑优越的迷之胜利者微笑,余葵只觉得无趣,她有时实在不懂这对半路母女,对幸福充满功利的定义和注解,仿佛只要物质和地位得到满足,旁的一切感受都可以牺牲和忽略。

“确实用不着。”

余葵今天出门急,洗了澡忘记戴戒指,否则直接把手往她跟前一亮,直接省了废话。

她开门见山拒绝:“妆我不会补,吃完这顿饭我就走,这是看在外公外婆的面子上。至于你请来的人,自己跟他们解释吧。我有男朋友,他比任何人都好,他就是我未来要结婚的对象。”

余月如怔了两秒。

“朋友圈没有,你爸也没提过,你突然哪儿蹦出来的男朋友?他在哪儿?人都没领回来过,你该不会为了推拒相亲在蒙我呢吧……”

余葵关掉龙头,慢条斯理抽纸擦手,已经心如止水,“你瞧,无论我跟你说什么,你的第一反应永远都在质疑和否定。哪怕你根本都没尝试了解过我,明明对我的工作和交友一无所知,却仍要简单粗暴自顾自地替我安排规划。比起相信我自己能过得很好,你更在意能否掌控我。”

她一针见血点明扼要,把垃圾扔进纸篓,总算抬头,凝视她。

“妈,我感谢你在我小时候,对我的成长不闻不问,让我能渡过舒心快乐的童年,现在也像那时候一样做就好了,你不需要替我操心任何事,无论工作还是婚姻,我有能力过上比你安排更好的人生。”

“关于这一点,我想在你上一次质疑的时候,我已经证明过了。”

受她重视偏爱的谭雅匀去了交大,而脱离她管教的余葵,从年级垫底考进清华。未尽的反驳悉数被堵在嗓子眼里,余月如这辈子很少尝过权威被挑战的滋味,她明明怒不可遏,但被那双眼睛看着,忽然失语,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洗手间暖色的顶灯下,余葵足比她高出半个头,精巧秀致的五官,像极了程建国年轻时候的翻版,看似温和,实则坚定、大胆、充满主见。

那眼眸明亮坦荡,但没有了小时候的孺慕和畏惧,也没了中学时代的不甘与倔强,没有爱也没有恨,只剩风轻云淡。

无比熟悉,也无比陌生。

余月如恍然意识到——

余葵没有在嘴硬,她是真的,不再渴求从她这里得到任何东西,无论物质、母爱还是关心。

哪怕两人有着世上最深的血缘关系,可母女间的裂痕,却像一道巨大的鸿沟盘踞在彼此的人生里,在经历漫长岁月的侵蚀后,早已无处下手修补。余葵确实没有说错一句话,她对她的了解,甚至比不上外面席间那个叫四饼的陌生人。

第103章 第五个愿望

再回到花厅,服务生已经快把菜上齐了,四饼刚吃了两口,见她回来,悄悄擦嘴,“咱走吗?”

余葵压低声。

“吃饱再走,我爸让我封了两千块红包。”

“那么多…”

四饼眉心一凛,恶狠狠夹了一口波龙塞嘴巴里,“叔叔真是厚道人,我必须捡着贵的替你吃回本!”

她倒不是馋这几口吃的,就是为好友不值当。

谭雅匀的生日、升学宴、孩子满月宴…从小到大,余月如这继母替她操持得妥妥当当,一样没落下,轮到亲女儿余葵,什么都没享受过,就连考上清华,换在别家光宗耀祖的事,在她们家,只因为谭雅匀发挥失常,怕伤到她的玻璃心,最后都悄无声息地揭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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