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鹅/如何让暗恋的人向我表白(7)

女人讥讽失望的目光让余葵觉得喉头发哽,耳鸣尖锐。

胸口就像是一团乱麻越绞越紧,一层层缚得她稚嫩的心脏无法喘息。

尽管已经被生下来十几年,但余葵仍然没能学会怎样好好跟妈妈相处。她好像永远也无法满足她的期待,和谭雅匀相比,她鲁钝、颓靡且不知上进,是被她视为人生瑕疵的累赘。

她没有偷钱。

大人的偏见就像世界上最牢不可破的屏障,事实解释无数遍,还是从他们耳边悉数绕开。她甚至觉得自己在这个城市就是一座孤岛,只能无根无锚地颠沛漂流。

但这次不一样,爸爸在她身后,再累也得讲清楚。

余葵闭了闭眼再睁开,最后一次为自己辩护:“我没有拿,漫画是我攒下来的早饭钱买的。”

余母更怒:“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你来之前,这个家就没丢过钱!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认错,还在狡辩……”

程建国眉头一直紧皱,听到这句时,终究没有忍住打断了女人的责问。

“孩子说她没拿。”

他抬手轻拍女儿僵硬紧绷的背脊,“小葵,你上楼去把行李收下来,我跟你妈谈点事。”

余葵不敢置信抬头。

收行李……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程建国:“刚下飞机时候收到单位批准休假的邮件了,爸爸想接你去住一阵子。”

愿望成真,余葵差点飙出泪光。她强压雀跃的内心却还是难掩脚步轻快,转过拐角便飞跑起来,直奔自己二楼最角落的房间,拿包塞东西。

说是在谭家住了一整年,但其实余葵的个人物品很少。除去洗漱工具,就是校服,五六套换洗的衣物,还有课本作业和一些文具。像是早已做好离开的准备,她只花了几分钟打包,便将所有家当塞进行李箱。

拍拍手上的灰尘,擦掉额头冒的汗珠子,喘息环顾四周,房间彻底安静下来。也是这时,她终于听见楼下传来的争吵摔砸声。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余葵小心翼翼把耳朵贴上门板,想要听得更清楚些,谁料几个呼吸过后,伴随着越走越近的脚步,她爸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小葵,要我进来帮你收拾吗?”

看来是谈妥了,余葵直起身,拧动门把手,让爸爸进来拿箱子,自己拎剩下的大包小包。

余月如冷眼看着父女俩下楼,环臂嘲讽。

“白眼狼,养你十几年抵不过你爸带你两天,我瞧你能在那边住半年还是一年,等着吧,搬那么多东西去,等他撒手一走,你还得搬回来。”

余葵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

程建国的工作单位隶属央企,单位很早就分配了婚房,可惜外派这些年,空置的房子只能请隔壁托管。

邻居向仲学和程建国是大学同窗,毕业后又做了多年同事,连儿女都同年出生,现又都在纯附读书,四舍五入,两家孩子算得上青梅竹马。

人生同步到这个程度,关系不可谓不亲密了。

当晚,哥俩才见面就红着眼干了几杯。

程家的房子空置太久,来不及大扫除,搬进去也还需添置些家居用品,向阳妈干脆拾掇出自家客房和沙发,给父女俩将就一晚。

“向阳还在学校上晚自习,等他知道你搬回来这好消息,不知道多高兴呢。哦对小葵,枕头不够柜子里还有,嫌热的话,毯子我也放这儿了……”

向阳妈利落铺完床,便催促她休息。两天两夜没睡好觉,余葵确实很困,脑子里像熬了一锅搅不动的浓稠浆糊。

一头栽进床铺,把被窝拉到没过头顶,然后断了片儿。

床铺得很软,舒服又安逸,不知睡了多久,混沌间,余葵恍惚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忘了什么呢?

梦境中,大脑贴心地闪过几串关键词:晚自习、开学、高二、返校——

老天爷!

余葵垂死梦中惊坐起。

暑假作业还没写完!

一头冷汗的她彻底被这惊天噩耗吓醒。

按说余葵平时再疲懒,也不至于忘了写作业,偏偏暑假结束前一周,她赶进度那几天,碰上谭雅匀奶奶过寿。

余母操持在酒店订了桌,寿宴没开始,余葵就被谭雅匀堂妹的京巴犬咬破了小腿。

她从小怕狗,被狗一路追着跌进门口的喷泉池,谭家一群孩子在边上哈哈大笑,而她当晚就开始高烧不退。

这还不是最惨的,住院那两天,藏床底下的大批漫画,又被打扫卫生的钟点工翻了出来。

余月如怒不可遏,一联系前段时间老公皮夹里丢的五百块,当下断定是余葵偷了这笔钱。

病好才回家,她就三堂会审发难。

当晚,余月如一页一页撕毁了她珍藏多年的漫画,撕累了还逼着女儿亲手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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