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丰年好个秋+番外(19)

作者:绕指月光 阅读记录

陆丰年哭笑不得,又觉察妞妞似有几分替自己出头的义气,遂笑道,“说的也是,那你替我骂他两句。”

“……啥?骂他?”

邱天骑虎难下,刚才的话只是掩饰性的说辞。骂吧,张不开嘴,这国字脸也确实有些冤枉,不骂呢,又不符合自己营造的人设。

国字脸倒会顺坡下驴,将陆丰年的衣服朝肩膀上一搭,“行,骂吧,骂了这衣服我可就不还了。”

邱天抿着唇,转眸看陆丰年,后者冲她抬下巴,语气鼓动意味十足,“骂。”

“骂了他就不给你衣服了……”

“他不敢。”

好幼稚。

邱天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到底还是少年,虽然他长相偏成熟一些,可是结合那段新闻报道中的记载,76年22岁,那现在便是16岁。

年轻啊。

邱天又忍不住为他几年后的英年早逝惋惜伤感,他是因为救人才丧生的,那么善良的人,生命却那么短暂,这么好的人居然还有人给他委屈受。

邱天都有点替他委屈和不平。

“他们会把货郎担还给你吗?”她突然问道。

陆丰年万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定睛打量女孩,她的眼神里有着不同于这个年纪的沉静和温和。

陆丰年愣了好一会儿,半晌才回神。

“怎么?怕以后买不到糖吃?”他捏妞妞头顶的发辫,“放心,指定能要回来。”

接着偏转头,“葛顺。”

国字脸应了一声,“咋的?准备亲自骂我?”

陆丰年轻笑,随即目光坚定而用力地看向远处,“衣服送你了,明天穿着去。”

从陆丰年家出来,天色突然变得阴沉,而距离慢道中学却还有不近的距离,全靠脚力。

“要下雨了,妞妞,我们还是家去吧。”恩赐拎着空桶与她商量。

邱天一时未作声。

虽觉得惋惜,可天公不作美,只得另寻机会再来,她点了点头,“回去吧。”

姐弟俩走到渡口旁,那艘搭载他们来的船还在,陆爷爷正蜷膝坐在船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抽旱烟,老人饱经风霜的脸膛黝黑而皱纹纵横。

“要走了?”他笑眯眯看着两个机灵鬼,“稍等,还得搭一个人。”

邱天蹭到船边,“爷爷,我们把田螺都留下了。”

她脸上挂着讨好卖乖的笑,潜台词全挂在脸上——往返是不是就都不用花钱了呀?

陆老黑哪会看不出她的小心思,吧嗒着烟笑道,“骆老师也正巧去你们村,顺路,不收你钱。”

邱天松了口气,心想果然善良都是一脉相承的,紧接着关注点却落在“骆老师”上,便问,“骆老师是谁?”

陆老黑:“骆老师就是老师呗,瞧你这孩子问的。”

邱天:“……我是问他是哪个学校的老师。”

“先前是慢道中学,以后去哪儿就说不准咯——瞧,来了。”陆老黑起身熄了烟,长长的烟杆别在腰带里,“上船。”

恩赐答应着小跑过去,邱天则转向来人的方向,一眼看得分明。那人一身陈旧却干净的白衬衣,青蓝裤,清瘦的身材,长相周正,自阴沉暮色中疾步走来。

邱天目不转睛看着,觉察他身上有独属于这个年代知识分子特有的气质——淳朴,斯文。

及至走近,骆老师笑着打招呼,“抱歉久等了,可以走了。”

“不妨事。”陆老黑对他极为客气,“上船吧。”

“好。”

觉察到低处的目光,骆一鸣看向邱天,略点头笑了笑,又在她上船时虚扶一把。

坐定后与陆老黑闲聊,“您亲戚?”

陆老黑笑,“来蹭船的俩娃娃。”

这话邱天可不爱听,“我们付了一桶田螺呢!”

恩赐附和:“就是!”他可是费劲捡了好久!

陆老黑朗声而笑,骆老师便也笑起来,问邱天,“几岁了?上学了吗?”

邱天心下一动,这人是学校的老师喂!此时不套近乎更待何时?有没有枣先打一杆再说,混个脸熟也是好的!

“我七岁了,还没上学呢,赶巧了遇见您,正好问问学费贵不贵。”

骆老师正色打量她,见她虽一眼看去面黄肌瘦弱不禁风,可眼中盛着的神采却聪慧极了,且语言表达清楚明白,颇有几分稳重。

“年龄够就可以,”骆老师说,“学费就几块钱,贫农家庭可以申请减免,”沉吟须臾接着又问,“怎么还不入学?是有什么困难吗?”

邱天眼神倏忽黯淡下去,苦笑道,“家里想让我等等,也不知等到什么时候。”

“娘说让妞妞等我一年。”恩赐搭腔道。

骆一鸣笑意微凝,留意到女孩脸上一闪而过的委屈。

乡村从教多年,重视教育的家庭可谓屈指可数,很多孩子即便上了小学,也不过是混混日子,等到了年龄便进生产队挣工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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