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的白月光(181)

阿朝一下攥紧手,佯装震惊:“他怎么了?”

“年轻人,受点伤不碍事。”魔君笑道,他状似多好脾气地说:“我想他一个人忙不过来,就叫韵婷去帮他,她们俩孩子都年轻,又会做事,在一起商量着办,果然把事情办得很好,幽州牧新给我呈来一封降表,对他们二人万分诚服,等一会儿也拿给你瞧瞧。”

“…恩。”阿朝垂着眼:“谢谢陛下。”

宴席重新开始,笙歌曼舞直到天明才停歇。

宴席过半的时候,阿朝已经很累了。

她看魔君还在精神看歌舞,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大精神头,天天寻欢作乐也不怕肾亏。

阿朝低着头,缩在袖子里的手轻轻揉捏泛起青肿的手背,小小打着哈欠儿。

这时她听见魔君的声音:“会不会弹曲子?”

阿朝看过去,魔君不知何时已经不再看歌舞,而是转过头来看着她。

他的眼瞳还泛着红,像刚见了血但兽.欲还没被满足的狮子,紧紧凝视着羊羔鲜嫩的血肉。

阿朝感觉心脏像被攥紧,生出一种莫名的不安。

阿朝说:“不会。”

魔君又问:“会跳舞?”

阿朝:“不会。”

魔君笑:“那你会什么才艺。”

阿朝面无表情:“让陛下失望了,我天性愚钝,什么才艺也没有。”

魔君哈哈一笑,他竟也没有生气,而是说:“以前不会,现在可以学。”

“我看你字就写得很好,说明只要肯下功夫,没什么学不成。”他摸摸她的头发,慢慢地摸,有那么一刻,那动作竟有种可以称为宠爱的温柔。

“小朝朝,小朝朝。”

他像是戏谑,又像势在必得,低柔缓缓说:“可要好好学,学会了,爹爹等着瞧。”

“……”

阿朝维持着镇定,没有流露一丝异样。

直到魔君起身走了,宴席散去,阿朝才回去自己的住处。

宫人们要来为她换寝衣,阿朝摇头叫她们退去,等人都走开,她全身才松弛下来,直接踉跄跌坐到床边。

她坐在床边,一下一下喘着气,一种说不出的惶恐不安充斥在脑海,她用手搓揉着脸,像小动物用爪子给自己洗脸。

“疯子。”阿朝忍不住低骂:“有病,不要脸,疯子。”

窗外突然一声轻响,阿朝猛地抬起头:“谁?!”

她冲到窗边,一把推开窗,窗外树影阴翳,没有一丝人影。

阿朝低下头,看见窗沿放着一团卷起来信纸。

她把褶皱的信纸展开,上面没有写任何字,只是画了一张画,是一块玉佩的纹样。

阿朝看着那纹样,浑身一震,眼瞳慢慢放大。

如果是别人,必然觉得莫名其妙,但她知道这纹样,在琅琊密境里,在那场幻境里,这是寒二哥送给她的纹样。

是寒师兄。

第78章

阿朝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的。

乾坤仙门不可能任由魔君把十九州视作自家后院肆意妄为,不可能永远妥协,天霜山的退让不能白白牺牲。

但她心里总有奢望,她想再拖一拖,她想等着万一师尊能醒过来,她总还想等待更万全的把握。

她从不知道自己其实也很怯懦,琅琊幻境中的那些惨相总在她梦中回想,她其实害怕再眼看着熟悉的、亲近的人死去,她忍不住奢望,也许再等一阵,会有更好的时机,也许谁都不需要死去,就可以解决这件事。

但当那张图纹送到她手中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的异想天开恐怕再也不能实现了。

七月,妖魔大将刑干戚从仙魔大战遗地归来,带回上千具大妖大魔的遗骸。

这些妖魔都是曾经血罗刹最忠诚的部下,是曾经妖魔界最强悍的战力,哪怕它们死去,残留的一具具庞大骸骨仍然散发着森然的气息。

阿朝发现最近抄写的典籍,有越来越多关于血肉替转、魂魄附身的异术。

很快传来消息,刑干戚与黄狰攻破傀门,把傀门上下所有活着的长老弟子都押入扬州。

傀门为乾坤异术道派,最为人所知最擅长的,就是制作驱使傀儡。

扬州所有的人心中都升起恐惧,哪怕再不懂傀儡术法的人,也会听说过,傀门禁术中,世上最好的傀儡,是用修士血肉塑成的傀儡。

这样的修士越强大、越年轻,而这些修士最好的选择,非体修,便是剑修。

体修在乾坤界为小道,数量不多、资质修为也略次,以剑修更尊、声誉更广,而乾坤仙门中历代年轻剑修最多的,是被誉为无匹之锋的长阙宗。

听说妖魔问询魔君作何打算时,魔君正在喝酒,他大笑一声,随手将酒杯扔到舆图上长阙宗的方向。

各处妖魔大军开始往扬州集结,虎视眈眈直指长阙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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