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上冰冷的寒意已经冻麻了孔华的大脑。

惨叫声停止了，世界又归于了平静。

怎么了？人都被杀完了吗？

为什么外面的天还是一派阴沉，又或者这本就是阴天该有的模样。

没有人动，没有人说话，昏暗的寝室里只有呼吸声和心跳声，还有一股子挥之不去的铁锈味儿——那是血的味道。

“啪嗒、啪嗒……”

缓慢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有一个人正一步一步的朝着她们寝室走来！

孔华的大脑在一瞬间回暖，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她猛地从地上站起，顾不得因僵坐太久而从肌肉中传来的不协调感，她一把抄起放在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紧张地盯着面前的寝室门。

“嘭，嘭，嘭！”来人敲起了门，这敲门的声音颇为斯文，有些奇怪。

“开一下门。”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孔华心里又是一阵紧张，竟然有陌生男人闯进了女生宿舍楼。

就是这个人在外面杀人的吗？

“再不开门我就硬闯了！”许是外面的人见里面没什么反应，如是说道。

孔华将手里的水果刀又捏紧了几分。

“嘭！嘭！嘭！”

猛烈的撞击下，脆弱的寝室门不堪重负，轰然倒塌。

孔华死死地盯着出现在门口的人。

……

早上七点半，徐畅是被程澈祸祸醒的。

“大早上的，这是怎么了？”徐畅颇为不满。

程澈的脸色很差，甚至有些泛青：“科技楼女生宿舍楼出事儿了。”

“出什么事了？又是904？”徐畅看到程澈的脸色，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太对。

“不，这次不是904，是谋杀！就在今天早上差不多四点左右的样子，一个女学生拿着一把西瓜刀把几乎一层楼的人都杀了，最后她自己自杀了。”

“什么！”徐畅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你怎么知道的？孔华呢？”

“就是孔华告诉我的，那一层楼里只有孔华寝室里的人活下来了，孔华现在在警察局。”

徐畅见到孔华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

平时的孔华总是化着精致的妆，见到人时总也笑嘻嘻的上前搭话，精力十足。

而今天的孔华，却全然变了一副模样，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长款的羽绒服里面甚至穿着一套睡衣，白色的棉拖上粘着红褐色的污迹，仔细看时才发现，那分明就是血迹。

“可以仔细的说一下你们的所见所闻吗？”问话的是警察，他许是见孔华的状态不太好，说话的语气无比缓和，生怕刺激到她似的。

徐畅和程澈本不该陪着孔华一起录口供的，但是这些人可能是看孔华被吓得太厉害了，破天荒同意了他们的陪伴。

孔华听了警察的问话后，茫然的摇了摇头，目光有些呆滞，大脑似乎不太灵光，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我不知道，听到惨叫声的时候是四点半左右，当时我们都醒了。我怕外面有歹徒行凶就不让大家出去。”

“你们怎么不报警？”警察接着问。

“因为没有信号，所有人的手机都没有信号，什么电话都打不了。”孔华说这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盯着拖鞋上的血迹，似乎是想把那一片殷红望穿。

徐畅和程澈听到这话后，暗自交换了一下眼神。

科技楼、杀人、没有信号，这一串词连起来简直就是904的代言词，果然又是904。

警察也露出了费解的神情，喃喃自语：“怎么会没有信号呢？怎么就这么巧……”

末了，他又看向孔华，犹豫了一下，最终开了口：“这个问题很冒昧，但我还是想问一下，为什么我们的警员将你们几个解救出来的时候，只有你是精神正常的？”

徐畅皱了一下眉，只有孔华是精神正常的？什么意思？孔华的另几个室友虽然没死，但也出事儿了吗？

果然，他之前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他和程澈到了警局之后只看到了孔华。

“我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啊……”同一个意思，她用了三个句式说出来，说到最后泪水滚了下来。

她暮的回过头来求助般的看向程澈和徐畅，一边哭一边说：“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想回去。”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警察长叹了口气，三分无奈七分惋惜。

……

走出警察局，孔华不哭了，神情依旧有些空洞。

她的其他几个室友被送到医院去了，听说都已经精神失常了，根本无法与人正常沟通。

程澈和徐畅小心翼翼地在旁边陪着，有点不知所措。

“孔华……你通知父母了吗？要不让他们来接你回去？”程澈试探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