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玉敏：“你把人水鬼的身世查出来了吗，拿什么去问？”

这时，病房的门被从里面打开，李瑛走了出来：“那张契约可以给我看看吗？”

李瑛的情绪已经恢复过来了，她的声音跟之前一样，并不大，给人的感觉却一点都不一样了。

之前她总是缩在别人后面，畏畏缩缩的，现在她的眼神是坚定的，她开始尝试着为团队做贡献了。

李瑛说道：“我读大学的时候学的历史专业，有段时间对古文字很感情兴趣，钻研了一点。”

程小橙掏出契约，打开递给李瑛：“你看看水鬼画的这个牛，她以前可能姓牛，或者家族跟牛有关，咱们远古时代有这样的以牛为徽章的家族吗？”

李瑛：“……这是羊。”

程小橙：“……”

强行挽尊：“什么牛啊，羊啊，都是家畜，都一样。”

几人回了病房，李瑛看着契约上的羊图案：“你们先睡吧，我研究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程小橙醒来看见李瑛的床头柜上多了一本又厚又重又旧的书。

李瑛：“这是我昨天晚上在医院的档案室找到的。”

程小橙走过去翻了翻，发现上面全是远古文字，像字又像图，一个字都看不懂：“你还去档案室了，不怕有危险吗。”

她记得进副本的第一天晚上，她问李瑛去不去跟她们找出口，李瑛拒绝了，说不敢去，现在居然敢一个人去档案室了。

李瑛一边翻书一边说道：“怕也是怕的，但总要找到出口的，我不能一直缩着。”

“找到了，”李瑛指了指书页上的一个图案，“你们看看是不是一样。”

程小橙看了看：“厉害啊，你比隔壁教阿拉伯语的秦教授强太多了。”

李瑛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荒废多年了，没想到还能帮上忙。”

程小橙看着书上一堆跟鬼画符一样的字：“这上面写的什么，有溺亡的十七八岁女孩的名字吗？”

李瑛看了好一会，用现代语言翻译了一下：“这家人姓王，是个大家族，不幸的是居住的地方发了洪水，一整个大家族，上百人都被淹死了。”

李瑛边看书边说道：“十七八岁的女孩一共有三个，不知道哪一个是那个水鬼。”

程小橙：“上面有什么信息吗，人物特征描写什么的。”

“信息很少，”李瑛从大段的文献里找了找，挑出几个关键词，“三个女孩，一个皮肤很白，一个眼睛很水灵，一个嘴唇天生朱红。”

程小橙想到水鬼被泡得惨白的皮肤、冻得发紫的嘴唇，饿得涣散得眼睛，实在对不上号。

几个任务者碰了下头，赶在评审团到来之前去了人工河边。

程小橙不知道水鬼叫什么，没法喊人，用从食堂偷来的一兜鱼虾把她引了上来。

水鬼的头发被一片海藻缠住了，乱糟糟的一片，程小橙一边帮她梳头发一边重新打量了一下她的五官。

可惜她在水里泡得太久了，早就面目全非了。

程小橙：“你还记得你以前长什么样？”

水鬼吃完鱼虾抹了抹嘴：“我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上哪知道自己长什么样。”

程小橙指了一下河水：“下面有出口吗？”

出口在人工河下面只是她和秦鱼的猜测，可能性很大，但哪怕有99.9%的可能，他们也没法冒那0.1%的险。

万一猜错了，往河里一跳，等着被淹死吧。

他们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水鬼歪着头看着程小橙：“你帮我找到名字了吗，等你帮我找到名字我再告诉你。”

无论程小橙怎么花言巧语水鬼都不松口，一定要知道自己的名字才肯说话。

几人围着水鬼打量，看了好一会也没把她跟书里的哪个溺亡女孩对上号。

程小橙看了看自己的app包裹，其中有一个道具，邹婉的蝴蝶结发卡，她记得邹婉送给她蝴蝶结的时候说过一句话，她说，戴上就变漂亮了。

程小橙帮水鬼梳了个好看的发髻，拿出蝴蝶结道具戴在她头上。

只见蝴蝶结发出一圈柔和的金光，水鬼脸上的死相渐渐消失了，看上去像个正常的活人一样，还是个大美人，非常漂亮。

水鬼接过程小橙递来的小镜子，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真正的自己：“我想起来了。”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点发颤：“我的名字叫王归荑。”

程小橙转头看了看李瑛，李瑛点了下头，王归荑正是那三个溺亡的女孩之一。

程小橙：“我们帮你找到名字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们出口在不在河底下了吧。”

“在，我就是从河底的出口进出的，”找到名字的王归荑非常高兴，跳进水里游了好几圈，溅了程小橙一身水，“等你出去了记得给我烧纸，我叫王归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