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字由她那清清冷冷的嗓子说出来的时候,沈沂的喉结微动。
“哦。”他没什么表情上的变化。
可赵南星在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 心跳快不由自己控制。
见他只是那般反应, 又有些失落。
还来不及陷入到悲伤的情绪之中, 沈沂忽然狠狠地动了一下。
双臂将她的腰捏紧, 像是要把她捏碎一样。
此后赵南星仿佛掉入大海之中, 被海浪裹挟着往前走。
起起伏伏。
在结束之后, 她长发湿透, 筋疲力竭地瘫在床上,手指往前一勾,却勾到了沈沂的手指。
她像是触电一般想拿开,结果被沈沂的手指勾在一起。
两人肌肤相贴,房间内安静到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他的呼吸声还有几分急促。
这似乎是他们很少经历的瞬间。
以往结束后她会去洗澡,或是沈沂抱她去,结束了还躺在一起是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情。
怎么说呢?
赵南星觉得以前的DOI可能更像是例行公事。
有生理欲望那便纾解,反正也是合理合法。
但这一次沈沂在释放之后对她有些依赖。
可能因为工作不顺。
赵南星问他:“洗澡吗?”
“等会儿。”沈沂说着长臂一伸,把她捞进了怀里。
“累了?”赵南星问。
那清清冷冷又带着几分疲软的声音此刻低低地说话,就像是在说——不行了?
尽管她本人并没那个意思。
沈沂侧眸看向她,“还想要?”
赵南星:“……”
“不哭?”沈沂继续道。
赵南星:“……”
她一把推开他,“我累了。”
洗完澡以后,赵南星躺在床上却睡不着,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不关心关璟案。
对于关璟案的结果,作为一个局外人,她也觉得判轻了。
尤其她还是女性。
很多男人对于这种事都不太能感同身受,但身为女性,知道这其中的伤害有多大。
我们生活在一个不太敢公开谈论性的世界,女孩子从小被教育乖巧不早恋。
这种侵犯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理上的。
因为无力。
这种行为更像是用一把刀刺穿了你的心脏,但刀柄没留在外边。
所有人都会觉得这没关系,只有你自己知道这很疼。
但你不敢大声喊疼,喊了以后只会让人觉得你矫情。
于是忍气吞声,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赵南星仍旧好奇网上的舆论,她上网搜了一下关璟的名字。
干干净净。
这件事并没有在互联网上留下痕迹,但之前明明闹出来了。
沈沂洗完澡回来时无意间瞟到了赵南星的手机屏幕,他擦头发的手微顿:“还在想这件事?”
“嗯。”赵南星说:“总觉得判轻了。”
她把手机关了放在床头柜上,“你老师会再上诉吗?”
“会。”沈沂说。
赵南星知道沈沂很厉害,所以将希望的目光放在了沈沂身上:“你会帮忙吗?”
沈沂一怔,没正面回答,只是反问:“你希望我帮忙吗?”
“你跟关璟很要好?”赵南星问。
她当初在婚礼上应当是见过关璟的,但名字跟脸对不上号。
能出现在他们婚礼上的人,跟沈沂的关系非同一般。
所以这个要求对沈沂来说,似乎也有些残忍。
赵南星思考之后,叹了口气:“算了,尊重你的选择。”
她望着窗外的月亮:“关家那么有钱,多付些赔偿金吧。”
说完之后又顿了下,“但即便有赔偿,花施暴者的钱也很恶心。”
她自顾自地说着,沈沂只安静地听。
片刻后,她喊沈沂:“睡吧。”
沈沂却温声道:“你能要求我的。”
赵南星没懂:“什么?”
“就是要求。”沈沂说:“我听你的。”
他说得格外乖,似是在向赵南星借力。
赵南星迟疑后说:“那你帮帮她吧。”
“好。”沈沂说:“帮。”
他非常利落地应下来,随后侧躺到赵南星身边,手臂不经意和赵南星的发丝相触,才发现她没吹头发就上了床,“吹个头发吧。”
“懒。”赵南星说。
“最起码把发根吹干。”沈沂说:“你应该知道,不吹干头发睡觉第二天会头疼吧。”
“但是,懒。”赵南星重申一遍。
她确实累了。
腰酸得不像话。
沈沂便起身去拿了吹风,他坐起来以后把赵南星也薅起来,“我帮你吹。”
赵南星:“……这么好?”
片刻后,沈沂拨开吹风的开关,声音混于其中:“今晚你辛苦了。”
赵南星:“……”
敢情算是她辛苦了一晚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