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是你(15)

沈沂并不知道。

如今再听见沈沂用这种语气说话,赵南星恍神了许久。

她侧眸看过去,沈沂似乎屏住呼吸在等她的答案。

手中的棉签忽地折断,赵南星低敛下眉眼,忍住鼻头的酸意,把棉签准确无误地抛进垃圾桶,声音冷淡:“想多了。”

她认真地替他重新包扎。

只听沈沂轻呼出一口气,“我也觉得。”

这口气在赵南星看来,似乎是放心的信号。

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而且他觉得?觉得什么呢?她是绝对不会心疼他的么?

赵南星心口像是被堵了块大石头,眼睛酸涩,却没有再抬起头看沈沂。

等到给他包扎完,赵南星才嗤笑了声:“怎么?怕我喜欢上你?”

沈沂看向她,目光温和,在赵南星抬起头时刚好对上。

这种温和的目光赵南星见过很多次,大抵是因为他对谁都温和,所以对谁都会露出温和的笑意。

赵南星作为他的妻子,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她向来不是特殊的存在。

无论对谁。

所以赵南星是不会喜欢他的。

喜欢就意味着将要害露给对方,而她最讨厌这种感觉。

可不知为何,在说那句话的时候,赵南星心头的酸涩并未有半分减轻,反倒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期待。

想听,又不想听。

于是在这样挣扎的心境中,听见沈沂低声说:“你吃早饭了么?”

赵南星:“……”

每当遇到他回答不了的问题,他便会逃避。

转移话题是惯用的方法。

赵南星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回原位,“没吃。”

医院食堂有饭,两块钱一份,但她懒得去。

而且也没有吃早饭的习惯。

如果晚上留宿在周淑家,等她醒来的时候是会有早饭的。

她会随意扒几口。

赵南星也有意向跳过刚才那个话题,便低敛下眉眼,拎起医药箱站起来,“你吃了么?”

沈沂摇头:“昨晚他们喝酒到很晚。”

“怪不得你身上有酒味。”赵南星佯装平静地揭过了刚才那令人尴尬的话题,心底却又像是有个小人在提醒她一样,还在暗戳戳地戳她的心巴。

把她的心巴戳了个稀碎,于是在说完那句话后疾步进了书房。

荡了灰的房间加上外边淅淅沥沥的雨,灰蒙蒙的。

和赵南星此刻沉下来的心有得一拼。

她将医药箱放回原位,像是要和沈沂比赛谁更会逃避一样,宁愿躲在荡满了灰尘的书房躲着。

但赵南星没拿手机,所以稍显无聊,便从书架上随便抽了本书看。

书房原来是沈沂独立空间,所以这里的书基本也都是他的。

只有零星基本和医学有关的书是赵南星的。

赵南星大多书都在周淑那里。

赵南星拿到的是一本很经典的书,《百年孤独》。

听过,没看过。

随意翻了几页,传来了敲门声。

赵南星闷着声音问:“干嘛?”

沈沂问:“你电话响了。”

赵南星把书随意放在桌上,指腹沾染了灰尘,起身开门。

屏幕上跳动着“周公主”三个字。

是周悦齐。

赵南星接起来,起身往房间走,在进去的时候顺手关上了门。

她回到床上,脑仁还有些疼,熬了一个大夜,总归不算太清醒。

周悦齐那充满活力的声音已经从听筒传过来:“请问南星小姐今晚什么安排呀?”

语气娇娇软软的,一句寻常不过的问候被她说得百转千回。

“干嘛?”赵南星顺手拿起遥控,窗帘缓缓拉开,世界陷入雨幕之中。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周悦齐问。

“坏消息。”赵南星毫不犹豫。

周悦齐轻嗤,“你什么时候能换个答案啊?我们对生活有点希望不好吗?”

赵南星低声笑,没应答,安静地等着周悦齐说。

“坏消息呢就是我后天要早起了!”周悦齐直呼救命:“早上六点,去跑操。”

“嗯?怎么这么早?”赵南星问。

“因为明天是开学日啊!”周悦齐委屈:“你都不关心我。”

赵南星:“……”

周悦齐是学师范的,万金油专业,语文。

也是云京知名师范大学,且是研究生。

不过要比赵南星小一点儿,去年刚毕业,然后就任性地给自己放了一年假。

说是读那么多年书太辛苦,她不想累死在学校。

“你找了工作?”赵南星问。

周悦齐:“……”

在诡异的沉默之后,周悦齐咬牙切齿地问:“赵小姐,你到底有没有看我们的群消息啊!我和商商都说了八百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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