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是你(96)

“你车钥匙呢?”赵南星说:“我去你车里拿衣服。”

她自是没那么不懂礼数,来之前拿了一套礼服,是周淑亲自做的,一件银色的长裙。

只不过放在了沈沂车后座,上来前忘带了。

沈沂闻言又坐起来,“是后排那个袋子?”

赵南星点头,这才回过神来:“怪不得你妈刚才一直看我。”

“你别往心上去。”沈沂声音有些冷淡:“他们的规矩有点多,但没必要遵守。”

他这话说得很随意,还带着几分不羁。

“你休息吧。”赵南星说:“把车钥匙给我。”

沈沂已经起了身,就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最上边的扣子开了一粒,“我去给你拿。”

赵南星看向他眼底的乌青,“你真没事?”

他笑了下:“能有什么事?”

随后便出了门。

赵南星目光从他的背影上落到房间里。

她进这间房的次数也很少,每次过年回来也就待半天,沈沂从不留下过年。

这个房间的装修还算温和,跟沈沂在外伪装出来的气质很像,不似他们住的那个房子,有些清冷,透露着一种浓浓的冷工业风。

白和灰两种色调构成了一整个家,死气沉沉。

但衬赵南星。

赵南星用目光打量完这个房间,又回了舒静消息:【妈,不用了,我带了衣服来。】

舒静;【那就好,诗怡一定希望她婶婶穿得漂漂亮亮的。】

这大抵就是高情商的人,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实际上,沈诗怡从未喊过她一句婶婶。

她现在快连沈诗怡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不过是因为这种宴会上,交际应酬,觥筹交错,她作为沈家的儿媳不能丢了沈家的颜面。

赵南星只淡淡地回了个嗯。

而沈沂拎着袋子上楼时刚好被舒静看见,“你不是去休息?怎么又下来了?”

“给赵南星那件衣服。”沈沂说。

舒静闻言眉头微皱,温声道:“你可以让佣人拿的。”

“她的东西我还是亲自过手比较好。”沈沂说。

舒静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沈沂……”

“没别的意思。”沈沂不想听她再多说什么,也不想扫了大家的兴:“我就是帮她拿件衣服而已。不过。”

他顿了下:“我们也不是宴会的主角,穿什么也不太重要吧?今晚可能我们待一会儿就走了。”

“等到最后吧。”舒静语气软下来,甚至带着一丝哀求:“咱们一家人拍个合照。”

沈沂本想说没什么必要吧,但看着舒静的眼神,他低敛下眉眼,“那行。”

等沈沂上楼后,一旁的佣人道:“沈先生是个会疼人的。”

“是啊。”舒静望着他刚才走过的楼梯,脑海中依旧是那张淡漠的脸,却在面对赵南星时会露出几分真心笑意,“他跟他爸、他哥都不一样。”

就是这个防她们像防贼一样的架势……

感受久了,还是有些心酸的。

“你说,他是不是太警惕了?”舒静沉声问:“我们都是他的父母,还能害他不成?”

佣人欲言又止。

舒静看向她:“你实话实说。”

佣人恭敬又小心翼翼地道:“沈先生自幼聪慧,也比旁人心思细腻,又发生过那样的事,才会这样警惕吧。相信假以时日,他会明白夫人的。”

舒静叹了口气,“他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原谅我了。”

“事情并不是夫人做的……”佣人在这个家里做了近二十年,也记得其中曲折,“您不必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但是是我默许的。”舒静说:“如果我能再多几分坚持,再强硬些,他不必承受那些的。”

佣人也只能叹了口气,正打算劝慰,舒静便道:“走吧,去迎客。”

沈沂当真是累极了,给赵南星把衣服拿上来以后重新缩回被子里,都没来得及好好盖上便睡着了。

但在熟睡前还咕哝着叮嘱了句:“等我起来再换,再下楼。”

赵南星刚问:“为什么?”

已经听到了他绵长又均匀的呼吸声。

赵南星百无聊赖地刷手机,后来也嫌玩得没意思,一个呵欠把自己打困了,在给沈沂掖了掖被子后便蹑手蹑脚地爬上床,不知不觉间睡着。

从傍晚到夜里,晚宴即将开宴依旧不见两人的身影。

舒静正要催人上去喊,结果程阙突然出现,“阿姨,我给沈沂打电话,他说马上下来。”

“行。”舒静应了声:“麻烦你了。”

“小事儿。”

实际上程阙根本没给沈沂打电话。

但他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但又不敢给沈沂打,便改成了发消息。

一个又一个催促的表情包发过去,一分钟后,沈沂回复:【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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