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心动(29)

作者:春阴垂野 阅读记录

“再跟着我,我会报警的。”

他们跟条流浪狗一样乞求,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若无其事地跟别人打招呼,竟然还威胁他们要报警。

中年夫妇气得发抖,为自己这两天的信任感到不值。瞬间就换了个人,指着楚桑落说,“算是看错人了。冷血动物。”

夫妇俩都涨红了眼,看她的眼神像是隔着深仇大恨的敌人。

楚桑落无所谓,视线一直追随着江与鹤。

江与鹤时不时就抬起头看这边。

他应该是在担心她吧。

天桥上的围栏挡住了部分光线,江与鹤的脸被切割成上下两个部分,鼻子以下藏在阴影中。

一双凤眼尤为明显。

他往这边赶来,阴影始终伴随着他。

楚桑落手指扣着栏杆,咬着唇。

然后,她倏地抬头。

想起来了。

她跟江与鹤在几年前就见过!

她这副样子,中年夫妇万念俱灰,有根嫉恨的藤曼在生长,瞬间便发酵得茂密,将心脏缠得密不透风。

他们的言辞激烈起来,甚至可以说是辱骂,“冷血动物就不配当律师!”

“一个律师不维护正义,要你做什么?你干脆去死!”

“贱女人,你妈当初就不该生你这么个没良心的,给社会带来负担!”

楚桑落还没来得及回味这段记忆,不堪入耳的话便源源不断地灌进她的耳朵里。

她有了明显的怒意,“你们说什么?”

她生气,中年男人像是打了胜仗,上前道:“说你没良心。”

楚桑落话不多说,掏出手机就要拨打110。

中年妇女看到,惊叫:“她要报警了!”

中年男人来扑过来抢她的手机,“你敢报!”

为了躲避,楚桑落退到了天桥边缘。

中年男人还在争夺,手上推了她一下。

下一秒,他的脸色煞白。

楚桑落整个人往后倒,后面是多层楼梯,距离地面有几米的高。

第24章 “江与鹤”“我在”……

“嘭”

人类腿骨与□□撞上硬物的声音闷实又清脆。

行人的惊叫声卡在喉咙里,中年夫妇完全僵住,因惊恐而放大的瞳孔稍微复原。

那股强烈的失重感消失,楚桑落砸进一个怀里。

胸膛被巨大的冲力撞击,致使江与鹤摇了下,不过他很快就稳住身形。一只手抓住栏杆,另一只手护住怀里的人,行成一个牢固的形状。

楚桑落心脏猛烈跳动,继而喉咙涌起窒息感,发干发紧。

她扭头,看到来人,嗓音脆弱,“江与鹤。”

无端透出些委屈跟害怕。

她脸上失去了血色,短短几秒,额角已经渗出冷汗。江与鹤眸底阴郁不明,仰视着她,“我在。”

他心底狠狠吐出一口气,僵硬的肢体微不可见地放松些许。

路人连忙围住他们,“还好吗?需要拨打120吗?”

江与鹤缓了几秒,将楚桑落扶起,“不用,谢谢。”

脚踝处传来钻心的疼,楚桑落不能独立站直,腿弯一软,皱眉,“好像崴到脚了。”

视线下移,她穿着几厘米的高跟鞋,骨感纤弱的脚踝已经开始发肿,起了青紫色。

她皮肤白,这点青紫色就显得十分可怖。

江与鹤当即抱起她,冷冽道:“去医院。”

行人散开,为他们让路。江与鹤走得急,楚桑落感到些颠簸,但像是找到了依靠般安稳。

中年夫妇早已跑得不见人影。江与鹤跟楚桑落的身影也随着车子发动,融入茫然夜色。

医院。

经诊断,韧带轻度拉伤,需要休息3—4周。

楚桑落不愿意打石膏,只拿了点药。脚踝处还红肿得厉害,护士拿了冰袋给她冰敷。

江与鹤站在病床前,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疼痛被缓解,楚桑落一晃眼,看到江与鹤膝盖处的布料沾了灰,紧张地问:“你膝盖受伤了吗?”

“没有。”江与鹤伸手拍掉灰尘,“沾了点灰而已。”

楚桑落不信,反问:“真的吗?”

江与鹤答非所问,“那两个人找你做什么?”

提到这茬,楚桑落眉眼一冷,“找我当辩护律师。我不同意,就死缠烂打。”

“什么时候开始的?”

“昨天早上。”

江与鹤动了动唇,却低下头,将话淹没在肚子里。

为什么不跟我说?

他五指攥紧,指节发白。

他以什么身份去说这句话呢?

楚桑落说:“能送我回家吗?”

江与鹤沉声道:“嗯。”

到家,别墅一片沉寂。

从门口到屋内,沿路有菲佣在做事。但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脚上的伤,更没有人上前问一句“怎么了”。

也许有人看到了,可也只是漠然地当作没看见。

垂眸,楚桑落丝毫不受影响。

早已习惯,才能做到无动于衷。

江与鹤下颚绷紧,手上用力,无形之中将怀里的人抱得紧了几分。

“小楚!”小C兴冲冲地冲过来。下一秒,它大惊小怪地叫起来:“你怎么了?”

它急得不行,一直在前面打圈,不停地说:“怎么受伤了?”

楚桑落屈指,想敲敲小C的头,发现够不着,也就作罢。

但高度突然降低,她看向江与鹤,眼睛一弯。随后如愿敲了敲小C,“小伤,别吵了。”

人不如机器。

难怪她一定要小C。

江与鹤收回目光,“直接去卧室么?”

“嗯,以免待会儿麻烦。”

尽管有些菲佣已经在这里工作几年了,但无论是对他们还是对楚桑落而言,都只是简单的雇佣关系,陌生人而已。

楚桑落不喜欢跟陌生人有身体接触,王婶比较亲近,但王婶年纪大了,扶着她走上走下会很累。

“好。”

话音刚落,王婶就哎哟喂地喊起来,“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楚桑落轻描淡写,“出了点小事故。”

王婶一眼就锁定她的脚踝,眉间的皱纹都深了好多,“伤这么严重,还说小事故?”

“小姐全身都是娇皮子,可不比得一般人。”

楚桑落失笑,“我又不是什么易碎的瓷娃娃。”

长在金字塔的顶层里,吃穿用度都用的最好,但没养出一点矫情。

王婶越看楚桑落越觉得喜欢,又觉得很心疼,“快躺下休息。”

江与鹤弯腰,将她放下。

楚桑落躺在床上,王婶给她脱下外套,盖上被子,唠叨道:“年轻不注意,老了会吃亏的。”

楚桑落无奈地回:“会遵循医嘱,注意身体。”

“明天我得去买点大棒骨,熬汤。”

王婶心里已经有了一长串菜单,规划每天做几道特有营养的、能帮助小姐恢复的菜。

她说着就要下去检查冰箱,差什么要叫人及时送来。

“小姐,等会儿上来帮您洗漱。我去厨房一趟。”

“好。”

得到应允,王婶出了房间。

“你回家睡觉吧。”这一折腾下来,时间早就不早了,楚桑落又对江与鹤说,“今晚谢谢你了。”

不想听“谢谢”两个字。

可是,他永远都只能礼貌又客气地说:“不用谢。”

这种感觉真的烂透了,像是被鱼刺卡到那样难受。怎么做都不好过,除非□□。

他转身离开之前,忽然问,“不告诉你父母吗?”

“不知道他们在哪,兴许有时差,也许在睡觉,也许在忙,”楚桑落思索片刻,“反正不是什么大事,就不打扰他们了。”

江与鹤眼神微变,“受伤了,这也不算大事吗?”

他声音很轻,犹如一朵雪絮飘进诺大的房子。

毫无份量,却格外引人注意。

但这里面不包括楚桑落,她轻松地说:“又没危及到生命安全,当然不算。”

“做律师的,难免遇到这类极端的人。总不能每次都惊扰父母吧。”

她朝江与鹤挥手,示意他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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