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心动(38)

作者:春阴垂野 阅读记录

为什么这么关注秋越川?难道是他长得好看吗?

江与鹤暗中轻嗤一声,瘦得跟白斩鸡一样,不过尔尔。

楚桑落一怔,抬头看他。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很近,近到她可以从江与鹤抿紧的唇线里看出隐隐的不悦。

她突然联想到那杯放了很多方糖的咖啡。

所以,江与鹤是在……吃醋吗?

这个结论令她不敢置信,可心底又犹如化了一颗蜜糖,甜份四处逃窜。

她双眸弯起月牙似的弧度,“我就是感叹网络上的风向跟墙头草别无二致,风吹两边倒。仅此而已。”

江与鹤脸色稍霁。

楚桑落偷着笑了下,视线回到他被烫到的手背,表情一秒担忧,“都烫红了,先不吃饭,去医院处理一下吧。”

她虽是征求的语气,行动上已经准备站起来了。

但刚起身就被拉住,再次回到了椅子上。

“小事,不严重。”

江与鹤的手轻轻松松就完全包裹住了她的手腕,他俨然心情很好,“我回家涂点药就好了。”

楚桑落不依,“能行么?还是去医院好点。”

她往后退点,打算再次直起身。然而江与鹤长腿一伸,抵在了椅子背后,令她无法动弹。

她耷拉着眉眼,看着气嘟嘟的。江与鹤感觉哪里在骚动,手好像不听使唤,老是想掐人脸蛋。

他压住这阵骚动,无奈道:“真没事。我……”话说到一半,他顿了顿,瞎编乱套道,“我以前学过一些护理知识。”

楚桑落眼眸微眯,“别骗我。”

“不骗你。”

在实践中学到的知识,那确实不算骗。江与鹤如是想。

闻言,楚桑落这才放了心。

用完餐,江与鹤照例送楚桑落回家。——自楚桑落接手秋越川的案子开始,江与鹤每晚都会送她回去。

一来是怕有不理智的网友来伤害她,二来也是保护她。

家门口,云杉属常绿乔木,四季常青。斜边有盏灯,透过云杉枝桠洒下一地斑驳。

楚桑落站在云杉树下,光影在她脸颊上跳动。

她仔细叮嘱道:“回家第一时间处理伤口,涂药。”

江与鹤揣兜,低头笑了笑,“记住了。”

“我想问一个问题,”楚桑落拖长了声调,“可以吗?”

“当然可以。”

“秋越川,”楚桑落故意停顿了下,余光瞥到江与鹤迅速沉下的表情,愈发坚定之前的想法,竭力控制唇角想要上扬的弧度。

江与鹤顶了顶腮帮,浑身不得劲。他眼瞳黝黑,直直地看着楚桑落,显出晦涩的探究。

秋越川,秋越川,怎么又是这个秋越川?

楚桑落乐不可支,只好咬唇不让笑意泄露。旋即,她清了清嗓子说回正题上,“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说服秋越川的?”

秋越川就像油盐不进的四季豆。不管是她动之以理,还是郑艺鸥晓之以情,秋越川始终不愿意出庭。

不出庭,私了,意味着问题得不到有效的解决,非常影响秋越川以后的职业生涯。秋母会如一颗定时炸弹安在他身边,时刻都有爆炸的可能。

但他坚持,也就只能作罢。左右是他的人生,与她这个律师无关。

江与鹤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他说可以让他去跟秋越川谈一下。

楚桑落跟郑艺鸥本不抱什么希望,未料仅仅一通谈话,秋越川就松了口,同意走法律程序。这才揪出幕后作恶之人,让他们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不过那天江与鹤跟秋越川是单独谈话的,她并不知道江与鹤到底跟秋越川说了什么,竟然效果如此显著,让秋越川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这让她对那番谈话很是好奇。

“聊了一下人生。”江与鹤只想赶快结束这个话题,不想从她的嘴里再听到“秋越川”三个字。

他回答得太敷衍,楚桑落不满意,然而江与鹤在她开口之前拦断她的话头,“我修过心理学。”

楚桑落嘀咕道:“那我也修过啊。”

江与鹤肯定不打算说了,她猜想谈话内容是不是涉及到秋越川的隐私,不方便告诉她。而且他们是同性,相对异性而言,可能容易敞开心扉些吧。

“哦。”

她转身输入指纹,别墅大门打开。

江与鹤以为她不高兴了,垂在一边的手指动了动,犹豫着要不要坦白的时候,楚桑落背对着他说,“仔细看看,秋越川长得也没那么好看。”

江与鹤投去疑惑的目光。

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对,怎么又提到了这个人?

楚桑落一只脚踏进去,倏尔收回来,转头,冲他眨眼,“其实,你更好看。”

她笑意盈盈,如天上明月那般美好。

江与鹤一颗心都乱了,可楚桑落却飞快地跑进大门。

江与鹤只能通过大门栏杆的缝隙去看她。女人身姿摇曳,步伐迈得快,像是落荒而逃。

“你更好看。”

江与鹤耳边一直回旋着这句话,看了看漆黑的四周,唇角愉悦地勾起。

她说,他更好看。

她以前也说过,他这张皮囊是小镇里最出挑的。

她喜欢他的脸。

嗯,是这样的。

趁楚桑落还没进屋,他朗声道:“晚安。”

楚桑落步伐一滞,回头,隔着夜色与距离,展颜一笑,“晚安。”

四目相对,眼神里逃匿出来数不清的欢愉跟心动。

一直回到家里,江与鹤的唇角也没垂下来,任谁看都是春风满面的样子。

他觉得自己太亢奋了,应该喝点冰的来缓解一下。于是乎,他直奔冰箱,从里面取了瓶水。

冬季里喝冰水,还真是相得益彰,冰得爽快。不过还是没有浇灭他周身的灼热。

晃眼一看,视线里出现一抹红。

他又低头笑了。

那是她专程给他的草莓。

笑着笑着,他想起了楚桑落方才问她是怎么说服秋越川的。

不过是有着类似经历,所以能精准指出痛点罢了。

他合上冰箱门,仰头靠在金属外壳上。

他还记得那晚,自己的母亲是怎样慈爱并炫耀似的跟他介绍那个所谓的“弟弟”。

比他胆小,但听话,从小都是三好学生,还考上了985大学。

又记得,母亲是怎么为了所谓的“弟弟”苦苦哀求他的。

她哭得喘不上气,哽咽着说:“你弟命不好,刚大学毕业就查出白血病。家里已经没钱给他治病了。”

她揪着他的衣袖,乞求道:“他是我跟老赵的骄傲,不能有事。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帮帮我们吧。”

赵兵也自责地开腔:“也怪我没用,一辈子都是个教书匠。除了这房子,什么也没挣来。你妈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找上你。”

母亲泪如雨下,似怕他不同意,卑微道:“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找你,以后绝对不会再麻烦你。”

看,多么和谐友爱的一家人。

妈妈顾家,爸爸教书,儿子优秀。

为了生病的儿子,妈妈就管多年前抛下、如今发迹的儿子要钱,哭声连连地保证拿了钱就不会再出现了。

奇怪的是,本该早已释然的江与鹤,那时还是像被人用钝器捅了一刀,闷闷的疼。

最后的念头竟是:还好是能用钱摆平的事。以后不联系了也好。

他非常冷静地问:“差多少?”

“八十万。”

“明天我会派人把支票送过来。”

沙发上的夫妻俩好像有些难堪且感激涕零地说:“谢谢谢谢。”

临走之前,江母给他拿来了一盒草莓,“我记得你小时候很想吃这个。”

江与鹤冷静又平淡,“小时候没吃到,现在也不需要了。”

江母脸一白,欲言又止地望着他。

他只是礼貌地告辞,随后抽身离开。

再后来,楚桑落在小区外等他回家。

她给他买了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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