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心动(44)
曹太太说,“让他们聊,我们去花园玩。”
“好。”楚桑落点头应下,随后对三人点点头,示意自己失陪。只不过,她趁着几个长辈不注意的时候冲江与鹤眨眼,摇了下手机。
意思就是说:走的时候叫我。
江与鹤低头闷笑,颔首。
曹太太是典型的豪门太太,处处礼节都周到,也很会选话题。楚桑落跟她待在一起不会觉得不自在。
约莫半个小时后,楚桑落看了眼手机。
江与鹤说五分钟后就走。
她掐着时间点,说:“曹阿姨,今天叨扰您了。”
曹太太:“好,有空随时来阿姨家玩。”
告别曹太太,穿过花园小径,路径客厅,顺便跟曹樊明几人告辞。
接着便出了门。
她没走多久,江与鹤也起身,“曹总,高总,改日见。”
他离开的步伐藏着几分急躁,跟生意场上运筹帷幄、冷静沉着的模样完全不同。
而曹樊明跟高国庆也都看得一清二楚,对视一笑,都心知肚明。
尤其是高国庆,他一直望着江与鹤离去的方向。
那次轮船上的宴会他还在认为,江与鹤受到楚家千金的青睐,那可真是走了大运。
如今想起这几个月的惊心动魄,他感叹:两个年轻人没有谁配不配不这一说。如果说楚家千金是出生就含着金勺子的凤雏,那么江与鹤则是自己创造金勺子的飞龙。
以前是他不愿搭理江与鹤,现在还得攀着这晚辈。
江与鹤天生就适合混商场,玩谋略。
手段阴得很,又让你不得不服。
几个月时间不到,将朽木项目救起,并创下奇迹般销售额。他开始确信曹樊明以前跟他说的那句话:假以时日,他们都需要仰仗江与鹤。
他这位年轻的合作人,会开创传奇先河,未来不可限量。
这次危机不仅给狂妄自大的他上了一课,还让他找了个可靠的合作人。
他苦笑,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外边,楚桑落跟江与鹤会合。
她拿出个红包,“给你的压岁钱。”
江与鹤失笑地收下,“这是刚刚曹太太给你的吧,转手又给我?”
楚桑落每年都会收到好多红包,只是从来没给别人过。今年早早就想到,要给单独在异地过年的江与鹤发压岁钱。
她自言自语道:准备好了的,但没带。只好暂时用这个代替一下。
江与鹤问:“你收到了几个红包?”
“目前为止是两个。待会儿还要去别家,算下来应该有四五个吧。”
“现在是三个了,”江与鹤从兜里拿出个红包,“收好。”
他随身带着给她的红包。
得知这个讯息,楚桑落开心地捏了捏红包外壳,随后郑重其事地放进包包里的最里层:“收好了。”
“等一下,”江与鹤转身去车里拿了个东西,“还有新年礼物。”
他补充说:“上次出差看见的,觉得适合你就买下来了。”
楚桑落记得江与鹤最近一次出差是在两周前。
所以,到底是他两周前就在考虑买什么礼物了呢?
还是说,就算出差再忙,也记着要去给她买礼物带回来呢?
不管啦。
反正就是,江与鹤只要出差都会给她带礼物。
楚桑落咬了咬口腔内的软肉。
从父母那边没有得到的,江与鹤给她了。
第36章 想起他了吗?
二月迎来了立春。街头枝桠钻出嫩芽,新绿点点。
行人的着装却还没减少,仍是温暖的羽绒服。春风夹着冬日残余的严寒,不解风情地吹入大街小巷,灌满人们的衣裳。
风直面而来,发丝被吹乱,脖子那处感到一阵寒冷,立起了疙瘩。楚桑落跟旁边的人吐槽:“立春了还这么冷。”
“真正暖和起来还要一个月左右,”江与鹤脱下外套,递给她,“所以说,这段时间还是要多穿点。”
没了外套,他里面也就一件衬衫。楚桑落没伸手,把话还给他:“要多穿点。”
江与鹤笑了下,“里面还有件打底衫。”
“而且,我不怕冷。”
只见他展开外套,抖了两下,然后倾身为她披上。
明明是中长款的衣服,却垂到了她的小腿,肩膀那处宽了不少,这样一看,她像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江与鹤怎么看都觉得欢喜,眼底藏不住笑意,黝黑的瞳孔染上光,在春日的夜里温柔得不可思议。
楚桑落低头看了看自己,也觉着有些好笑。江与鹤看起来清瘦而修长,没想到穿他的衣服,竟然大了这么多。
不过到底是多了一层衣物,四面八方吹来的风都被隔绝,立刻便感觉暖和了许多。
叫她不能忽略的还有衣服上的冷香——独属于江与鹤的香气。
冷冷淡淡的怡人,却一直引诱着她去追寻。
就像江与鹤一样。
春节才过不久,公园还保持着那时的装扮。精巧的小灯笼随处可见,流淌出一团团绒光。
远处人声鼎沸,而这里却只有他们两个人,连路过的人都很少。
楚桑落非常享受这种时光。
只有他们两个人,寂静又闲适。
她欲把手肘搭在面前的扶手上,然而却听到珠子落地的清脆声。
她一愣,循着声音在身侧的台阶上找到了珠子。
江与鹤问:“掉了东西?”
她抬起手腕,“手链,但不要紧……”
话还未说完,江与鹤已经踩着台阶下去了。
“这里暗,不好找,”楚桑落赶忙说,“丢了也没关系。”
这台阶有好几层,她目睹白色珍珠滚落几下后滑到平缓的地方。而下边草木森森,想找到肯定要费一番功夫。
江与鹤腿长,三步两步就跨下了台阶。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弓腰认真寻找,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见状,楚桑落也只好下去一起找。
“找到了。”
楚桑落正停在台阶上,江与鹤微仰头,举起手中的链条,“我找到了。”
额前的碎发遮住他的眉骨,凤眼内勾外翘,弧度异常好看。
她在台阶上,江与鹤在低处仰望。
这情景与医院外的初遇别无二致。
但不同的是,凤眼里没了那时的冷漠,只剩下纯粹的漂亮。
她突的开口:“江与鹤。”
“嗯?”
她走下台阶,现在需要她抬头看他,“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在几年前见过你。”
江与鹤猛然一僵,下巴登时紧绷,眸里瞬间风起云涌,卷起一阵浓烈而炙热的暗潮。
楚桑落看着他,像是在仔细确认他的相貌,“我们早就见过。”
江与鹤睫毛抖动,垂下的手收拢成拳,他喉咙里涌出一股涩。说不清到底是苦涩更多还是酸涩更多。
想起来了吗?
想起他了吗?
他喟叹。
这真是太好不过了。
心底压抑不住的雀跃跟满足,但随之而来的是担忧。
她会怪他吧。
江与鹤半响不说话,楚桑落就以为他并不记得那一次的遇见。于是道:“十八岁那年吧。”
江与鹤一颗心被揪起来,吊到了嗓子眼。
“出了意外,住了一段时间的医院,”楚桑落说,“出院那会儿,我在人群里看到你了。”
闻言,江与鹤心脏的跳动趋于正常,收紧的五指合紧又收拢。
不是啊。
她没有记起他。
楚桑落:“想起来了吗?”
江与鹤望向她,勉强地勾了勾唇角,“嗯。”
楚桑落双眼一亮,“你也还记得?”
“记得。”
一直都记得。
“那个时候我们是陌生人吧,就对视了一眼,”楚桑落轻笑,“竟然不约而同地记下了对方。”
她鼻梁旁边的小痣也跟着生动起来,江与鹤曾偷偷吻过那颗小痣。
他艰涩出声:“是什么意外?”
“骑马摔了。”楚桑落顺口道,“伤的还挺严重的吧,忘了些事,头痛的毛病也是那次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