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今日真香了吗(54)

作者:绵绵不吃草 阅读记录

这怕是正合他意,桑桑冷冷笑了笑。

即使早就知道但心还是会痛。

她一手紧紧抓着贵妃榻旁紫檀木扶手,狠狠用力。

“走,去见见那位表小姐。”桑桑起身,大红百花曳地裙拖过地面上铺着的厚厚珊瑚红八宝纹毡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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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书房内,一头带镶金碧冠的男子立于书案旁,一手执狼毫,落笔于宣纸上。

外头雨意阑珊,书房里头静默无言,空气仿若凝结成冰。

玉带腰封衬的他腰肢劲瘦,一袭玄色斓袍让人不敢直视面庞。

元幼薇坐在离书案远远的下头一椅子上,眼底尽乎痴迷瞧着段殊。

头一回觉得那没用懦弱的爹早早去了也不错,不然她哪来的机会名正言顺接近这位手握重权还容貌绮丽的表哥。

但,她本是心头欢喜的。

一入府内心忐忑门房却迎着她入了这前院书房,一路上毕恭毕敬。

进了书房便瞧见这冷漠但姿容绝胜的俊脸,她悄悄红了脸,捏着帕子喊了声表哥。

那人却只是冷冷瞧了自己一眼也不说话就那般站着书案前晾着自己。

既如此,那为何要让自己到这里?

元幼薇不解,她自诩七窍玲珑心但许多年前便参不透他的心。

她正忖度着应该说些什么,起码缓和这未入隆冬却要凝成冰的内室。

却见一直低头面色冷漠的人突然笑了起来,如百花初绽,恣意风流。

“表妹如今可还好,初入京可有不习惯的地方?”元幼薇本不解,起身屈膝福礼时耳朵仿若听见了外头几人走动声。

应是一群女子,偶还听见清脆的女声。

她转念一想便明白了。

改口了到了嘴边想说的话。

娇滴滴柔弱的女声在室内响起,零落破碎感令人在脑中描绘女子该是何等模样,应是雨打白莲柔弱无依的样子吧。

“表哥安,阿父去了,幼薇心甚痛。姨舅她们...幼薇能入京已是万幸,不敢奢求过多。”柔弱的女声隐约带着些许哭腔。

莫说男子了,就是女子听了也心生怜惜。

早年亡母而今又黑发人再送白发人,孤苦无依的弱女要如何在那群狼环伺的府内过下去。

“表妹请起。”

听着里头谦逊有礼的男声和柔弱无依的女儿家的声音,桑桑扶着廊柱的手下用力,心口有说不出的钝痛。

她怎不知,段殊还有这样一面?

里头又传来了声音,“幼薇这次来表哥府上投奔还未见过世子夫人,不知她可会觉得幼薇不知礼,表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怕。”

桑桑忍不了了,银屏接到了示意上前推开了那门。

一身着白衣的姑娘未施粉黛,柳叶眉细细瞄着,一剪秋瞳含着无限愁思。

腰如约素,梨花带雨的白莲模样仿若风一吹就倒,人见了也不敢与她说重话。

桑桑没想到那表小姐竟然长这样,她本以为会是像淑环,沈白蔻之流张扬跋扈的女子。

如今自己一声艳丽的裙衫,容颜过胜倒像话本子里欺负孤女的恶毒女主子,迟早是要没有好下场的。

段殊见着自己来了也没什么表示,眼里没有任何波动,仿若没瞧见自己这个人。

他嘴角轻扬嗤笑了声:“爷让你来的书房,谁敢说不是。”

若桑桑没有听见前边的话那无所无谓,但此刻听着这话若千根万根银针在心头上刺,细细密密痛的她要喘不过气来。

夫君,夫君他为何要与自己生疏至此?

她想流泪,但看着面前两人桑桑握紧了手中锦帕,银屏感觉到主子身子在颤动。

她看了看那表小姐还有世子爷忍住想抽花那装模作样的人的脸,还想摇醒世子爷。短短几日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她扶紧了桑桑,主子不露怯她这个大丫鬟也要撑住了。

掩去了眼底担忧,但悄摸摸将手掌放入桑桑紧握的右手中。

主子旧伤还未好,别快要愈合了又裂开了。

“表哥,都是幼薇不好,让夫人生了误会。”元幼薇苍白的小脸没几两肉,面上慌乱起来让人无端端心生怜惜不忍。

也许,男子相比于艳色无双,更爱这种小百花。

桑桑呼吸了几口空气中冷掉的空气,憋住了眼中要流下的泪。

她向来爱哭,但好似来了这府上便哭的少了。

她不想轻易露怯让人瞧低了去,本来便就差上那么多,再不高昂着头颅就要低到尘埃里去了。

段殊不理会元幼薇的话,一手收在衣袖中,目光晦涩不知在想些什么瞧着桑桑。

见她红唇勾起笑了笑,眼底恍了恍神。

桑桑上前一手扶起福礼屈膝不起的元幼薇,语气柔和道:“表小姐说笑了,此番你入京阖府都知道。宅院奴仆一应都备好了,就看表小姐满意不满意。”

元幼薇仿若受宠若惊,提着裙摆又要行一礼道谢,被桑桑握着手腕阻止了。

只听一声女子凄惨痛苦又隐忍的惨叫,元幼薇白净可怜的小脸挂上泪珠,一手将捂不捂地虚扶着被桑桑握着的那只手。

变故横生,桑桑也未反应过来。

她怔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松开了握着元幼薇的手腕,后者忙以素白的衣袖掩住了所有。

“夫人,对不起,幼薇去替阿父上香时在山中泥泞摔了一跤还未好全,不是夫人的错。”她苍白着小脸上写满了痛苦,却依旧在为桑桑辩解。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自己明明没有用力的。

段殊眉头紧皱,一把扯过元幼薇的手,拉起那白色的衣袖。

细弱白皙的手腕上一道红痕明显,还渗出些血珠。

原以为是元幼薇想耍心眼子,未曾想是真的。

段殊未松开那手腕,眸子中冰冷凉薄的视线移向桑桑慌乱还未来得及收回的右手上。

食指鎏金镶着红色玛瑙的护甲在昏暗的室内亦闪烁着金光。

“不,不是的。夫君,桑桑没有。”

段殊眼底冷意划过,如此看来元幼薇摔伤是假,替北陌桑掩饰她刻意伤人才是真。

他以为她良善,平素里最是厌恶后宅妇人阴私手段。

在他看来,腌臜至极!

如今他人在这,就敢在眼皮子底下使这等粗劣的招数。

若日后他不在府内,表妹会被如何蹉跎?

段殊眯了眯眸子,只觉从未看清过这女人,怪道最毒是妇人心。

桑桑见段殊不说话,心头晓得大势已去,银丝炭烧着心头却凉的很。

“夫君,你不信我?”

段殊未答此话,放下元幼薇的手冲外头喊道:“来人,天冷了,送夫人回院子里去。”

外头小厮不敢近桑桑的身,在几步远的地方躬下身来一手掌摊开指向门口:“夫人,请吧。”

桑桑闭了闭眼,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段殊见着那行清泪心头莫名涩了涩,放于身侧的手掌紧紧捏了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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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四十二章 痛

元幼薇被府上段殊跟前的墨斋送回了芙蓉院。

还传了府上医师来看手, 她面上似乎是慌乱:“墨斋大哥,我无事的,不用这样兴师动众。”

墨斋只依着吩咐送人回院子, 面上无甚表情抱了一拳答道:“世子爷的吩咐,小的只是照办。表小姐若缺了何物, 可告知我。”

如此,便是跃过了世子夫人。

元幼薇摸着手下黄花梨的美人榻,冰凉的指尖划过上好木料。

看着里头绣着春意盎然, 百花齐放的大屏风还有一应俱全的家具, 桌子边还插着白葱葱带着水珠的玉兰。

她笑着回过头,苍白的小脸单纯美好:“谢过墨斋大哥,代我谢过世子世子妃,幼薇这一切都好。”

待人走了, 她拉起袖子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是破了皮带血,但根本没看起来那般严重。

她低头嘴角勾起得逞的笑,在书房内段殊根本没有正眼瞧过自己,这也给了一切可趁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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