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心之所向+番外(170)

作者:群山障目 阅读记录

德拉科这才扭头看他,“这次总不是我妈让你来的。”

“不都一样吗,”维克多额头皱起三道褶子,换了副愁眉苦脸的表情,“做棋子的哪有那么多选择权……”

“我对你的故事不感兴趣,”德拉科神情冷漠,“说正事。“

“真是亏我还帮你喂过猫……”维克多撇了撇嘴,从风衣口袋里抛出一个亮晶晶的小物件,“喏,你肯定知道怎么用。”

一枚晶莹剔透的三棱锥飘向德拉科,阳光被散射出七彩的光辉,从他的衣襟扫向眉宇,德拉科盯着它看了一阵子,才伸手接过。

眼前闪出一道强光,等他再睁眼时,就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张漆黑光亮长桌边,细碎的说话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是一群鬼魂的低语。

他首先感到一道视线投向自己,这视线强烈而沉静,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熟悉感,恍惚间他差点错认为那是邓布利多,但紧接着他就意识到了这份荒谬,看清了那视线的主人。

那是一位比邓布利多更加衰朽的老人,他脸上那层皮肤松松垮垮地耷拉着,好像一层融化的蜡,浇在了他的颅骨上。

德拉科眨了眨眼睛,因为一位意想不到的人正坐在他旁边——

“父亲?”

他略一抬手,注意到有轻微的光在身体表面流转——这是幻象的特征。

“魔法投影会,”卢修斯侧着身子,郑重其事地在他耳边说,“也可能是世界上仅存的魔法投影会——‘荣光协约’。带你进来的那个‘金字塔’采取了最严格的保密魔法,确保了这里的每分每秒都不会被泄露。而只有这里的人和我们是同类人,德拉科,你要记住他们……”

德拉科听着卢修斯的解释,一心二用地观察起这个“荣光协约”。

不知源头的光将长桌附近照耀得明朗辉煌,但再往外的四面八方均是漫无边际的黑暗,仿佛这张桌子才是宇宙的中心。

长桌仅有两侧挨着坐上了十来个人,他们服饰各异,动作各异——或者说是群魔乱舞?

最外边一位尖帽子女巫手里抓着一只水晶球,踩在椅子上像一棵扭动的曼德拉草,又像一位举着手机找信号的麻瓜……她对面那位老头雪白的长胡子铺在桌上,将他的胡子拨来拨去,几次三番扫到了他旁边那位盘坐椅子里冥想的、看上去像是印度教的信徒,他身上的珠串自始至终都没有清晰地显现出来。

另一边,一位头发蓬乱的女巫正与她对面的光头男巫共玩一副塔罗牌,一位西装革履的老头闭着眼睛念念有词,而他旁边有女巫正举着一柄锤子极富节律地敲击着桌面,仿佛在玩架子鼓……

即便也有人像卢修斯那样一脸严肃,但也无法挽救这里仿佛老年人棋牌室……老年精神病康养所棋牌室的氛围。

德拉科目光转回那位还注视着自己的老人,他的眼睛完全被褶皱埋住了,但依然可以看出他双目正平视着前方,两只手将一根形制独特的金属拐杖杵在下巴底下,脊背躬起,看上去倒像在拔那柄传说中的石中剑。

这位老人毫无疑问是长桌的中心,卢修斯故意漏掉了他的名字,而奇怪的是自己居然能和他面对面的坐着。

“一对王——你输了!”玩牌的女巫兴奋地跳了起来,声音越过众多嘈杂准确地传到他耳朵里。

德拉科目光刚被吸引过去,眼前忽然冒出一只水晶球,他顺着水晶球上鹰爪般的手望过去,正是先前那位像曼德拉草的女巫,她一条胳膊宛如拉长的橡胶,将水晶球递到自己鼻子底下。

但没等他看清水晶球里的雾气,女巫那只手又迅速缩回去了,继续举着它“找信号”,仿佛上一幕只是他的幻觉。

德拉科疑惑地看向卢修斯,而卢修斯嘴角还噙着淡淡的笑意。

不知何处的钟声敲响,那些忙碌的人一个也没停下动作,只是发出的动静小了些。

“愿现世的警钟,不负此世的丧钟。”

一个低沉的嗓音回荡在耳畔,尽管他并没有看到对面的老人嘴唇开合,这个嗓音也没有想象中的老迈,但德拉科确信这声源就是他对面的老者。

“希望这不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聚,弗米尔。”

老者说出了新死去的那位校董的姓氏,毫无疑问这个投影会能容纳的不仅是活人,德拉科望向弗米尔的影像,早在卢修斯介绍的时候,他就注意到有些影像色彩更加苍白,也更加单薄,像是一张褪色的油画。

魔法界的逝者画像本就是用魔法保存的一部分意识,或者印记,与这个投影会的运作方式非常相似。

弗米尔趴在桌子上,似乎睡着了。

“欢迎你的到来,德拉科,”老者继续说,“卢修斯已经告知了你有关我们的大略信息,但是有关‘荣光协约’的一切,我恐怕只能由我来说。”

德拉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觉得弗米尔比他更像活人。

“‘荣光协约’始于八百三十七年前那场旷世瘟疫的预言,当时的宗教与战争已让巫师家族数量衰减到了一个不得不引起重视的地步,我们的祖先吸取过往联盟不断被背叛的教训,以卓绝的智慧订立了‘荣光协约’,使得它跨越了八百年的时光,存续至今。

“所有关于‘荣光协约’的信息只允许经由协约本身说出,协约之初的七十二个家族共同完成了互相认定,虽然没有任何手段能阻止这场席位淘汰赛的进程,但只有存在才是唯一的意义。

“如你所见,在座的诸位都是这场淘汰赛的胜利者——荣光之下是阴影,驱散阴影需要代价——”

“——前提是我们不要把彼此作为代价,你说是不是,卢修斯?”

另一个轻佻地声音插进来,德拉科循声望去,那位同卢修斯年纪差不多大的温德林家主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衰朽的家族有什么资格与我们同坐一张桌子,”卢修斯冷冷地回应道,“马尔福家所做的,难道不正是诸位所期望的?你们手不够长,动作不够快,摘不到果子就不要怪砍树的人。”

德拉科扬起了眉毛,他一直知道自己家在魔法界的名声不怎么样,没想到卢修斯话里暗示的远比他想的还要凶残。

“说得不错,”弗米尔仿佛突然睡醒了,他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其实我们还得感谢你为我们腾出地方呢——这么说你们是认定了神秘人这次能赢?”

“总好过凤凰社赢。”卢修斯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里,“你们难道觉得自家能装成温驯的食草动物和他们其乐融融相安无事?”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弗米尔鼻孔里喷着粗气,“老子家都快亡了,本来我看好了一位小辈,准备让她改姓,谁知道她喜欢上了一个混血——”

“这还不简单,”温德林手里搓出一团火焰,无聊地摆弄着它,“只要你能说服卢修斯分享给你一点他们家族的血脉炼金术成果——”

“我们随时欢迎温德林向大家分享一下他们稳固魔法磁场的秘术,并且很乐意替你们将罗马尼亚的驯龙场规模扩大三倍,这笔互利共赢的生意,为什么你们总是避而不谈呢,亚当?”

卢修斯回敬道,“你这慷他人之慨是从你那位同情凤凰社的小女儿身上学来的吧?”

“自然比不上你的宝贝儿子,”亚当·温德林瞥了德拉科一眼,阴阳怪气的,“布莱克家族总算后继有人了哈——”

“接着说吧,赫尔墨斯,”卢修斯说出了那位老者的名字,“我们不能指望所有人都能正视现实。”

德拉科第一次察觉到老者的目光有所变化,那道无法被忽视的目光往下挪了几英寸,好像隔着衣服看见了他脖子上佩戴的“阿佩普之心”一样。

“血脉是我们荣光的起源与归处。”赫尔墨斯说,“就像布莱克发端于遥远的地中海彼岸,弗米尔诞生于荒凉的西伯利亚冻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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