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心之所向+番外(255)

作者:群山障目 阅读记录

德拉科穿着睡衣进来,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忽然一道白光迎面袭来,被他下意识地躲开了,一声沉闷的响动落在他身后。

“喂——”布雷司盘腿坐在床上打着着他,“要不要这讲不留情面?”

“什么东西?”德拉科没有回身去捡那件不知道是药剂还是香水的小瓶子,那太不巫师了。

“万圣节礼物。”布雷司下巴微微扬起,棕色皮肤的脸上写满了恶作剧时的狡狯。

“我可没有回礼赠你。”德拉科朝衣橱走去,上学年小精灵替他整理好的行李箱还好端端摆在这里——也幸亏摆在这里,不然他连换洗的衣服都没了。

“诶——”布雷司转过头,好像刚刚看到似的,惊讶地吹了个口哨,“哇哦,你居然穿我的睡衣——”

“我这儿还有没穿过的,”德拉科拉开行李箱,大概清点了一下箱子里的物品,前所未有地刷新了自己对“窘迫”一词的认知,“你可以挑一套用魔法改改。”

“梅林的臭烘烘三角裤啊!”布雷司颤巍巍地抬起一只手指着他,掐着嗓子叫道,“‘用魔法改改’——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位小少爷吗——你从哪儿搞到德拉科的复方汤剂的——”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探出了半个脑袋,“——那玩意儿好喝不?”

“比霍格沃茨的南瓜汁还难喝。”德拉科居然还心情不错地开了个玩笑。

要怪也怪他当时把重要的东西都丢进了阿佩普之心,乱七八糟的饰品一堆,衣服反倒没剩几件,剩下的尽是些是书籍,它们有的来自过去六年中陆陆续续收到的圣诞礼物,有的是他在各种活动中随手买下的,它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人畜无害”。

德拉科手指划过一排码放整齐的书籍,随手抽了一本包装枯燥的厚皮书,回到自己的床上。

他知道自己需要休息,但脑海里过份活跃的精神仍在源源不断地给出可行性建议,仿佛不这样积极,它就会失业一样。他不能总靠着药剂入睡——虽然它们已经全部葬身蛇腹了——特别是当着布雷司的面。

“《战争论》?”布雷司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仿佛见到了一个假的德拉科。

“不管是巫师还是麻瓜,”德拉科摸了摸书本光滑的封皮,靠在床头上翻开扉页,“能让我睡着的都是好书。”

“然而你拒绝了我的万圣节礼物。”布雷司生气地说。

“我问过你了。”

“不要拉倒。”他哼了一声,伸手召回了掉在地上的小瓶子,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德拉科随手搁在床头柜上的那瓶亮闪闪的粉末,“亏我小姨好心要帮你搞到的安神香……”

“听上去就不太靠谱。”

“这可是正宗的稀有东方货!”布雷司鼓着眼珠瞪他,可怜兮兮地做出一副“你凭什么污人清白”的表情。

“她有心了。”德拉科说。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那头驺吾,不知道被维克多照顾的怎么样了。

那位狡猾的先知搬出维克多的住址,绝不可能是炫耀他们之间的密切关系。

没准那只是个中转地址。

只可惜在见证了黑魔王的百密一疏后,她一定会提防小精灵的魔法,让西比去跟踪她得不偿失。

德拉科微微眯起眼睛,书页上漆黑的印刷字母宛如黑铁浇筑的刀剑,它们层层叠叠地码在一起,构造起了一片猎手与猎手之间互相猜疑的政治森林。

而倘若跨越尚且温暖的英吉利海峡,向地中海沿岸同样茂盛的森林中鸟瞰,那位前黑魔王格林德沃的学生、“圣者”的先知、成功获得新生的女巫普洛斐忒,一如德拉科所猜测的那样,正站在一片林间空地,四下张望。

更低纬度的阳光倾洒在她身上,略微驱散了岩洞带给她的阴霾。

这片空地并非自然形成,一座锈迹斑斑的高大铁塔伫立在空地中央,索桥般的缆绳在蓝蓝的天空底下泛着冷光。

毫无征兆地,一节缆车出现在她头顶。

普洛斐忒摇身一变,化作了几个小时前搏击海浪的那只鹰,钻进了缆车打开的铁门。

铁门闭合的瞬间,女巫苍老的面容倒映在了玻璃窗上。

“你成功了?”与她相对而坐的梅利弗伦问道。

就在这时,缆车轻轻一震,平稳地开动了。

缆车内的空间很宽敞,他们之间还安置了一张古朴的桌案,一杯热气腾腾地咖啡摆在他面前。

普洛斐忒抽出魔杖在空气中戳了两下,才懒洋洋地靠上椅背,魔杖尖点了点桌子:“一半一半吧——”

“他察觉了?”梅利弗伦对着桌上刚出现的红酒微微皱眉。

“但凡他迟钝一点,就不必麻烦我这一趟了。”女巫端起红酒喝了一口,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我不得不说,上回去纽蒙嘉德寻求老师的帮助,实在是你有史以来最糟糕的提议了,老师竟然对他青睐有加——”梅利弗伦面无表情地说,“这回又是什么情况?”

“大概是他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少年时的影子。”普洛斐忒顿了顿,“虽然他们的经历完全没有相似之处。人心就是这么神奇,可惜荣克斯已经不站我们这边了。计划原本还算顺利,尽管他一开始有所怀疑,也被我的故事打动了……”

“你编的故事?”

“我又没必要说谎,收收你那小心眼儿……”她翘起一条腿,歪歪斜斜地坐着,深红色的酒在高脚杯中晃荡,宛如鲜血于指尖绽放,“年轻人呐,总是太过心软……又不是我心软,别这么瞧我,我的分魂完成了伏击,我亲眼见他坠入冥河水,如无意外,他死定了。”

“然后我们在这里谈论你失败一半的行动计划?”

“那可曾是我视域中的‘未来’,怎么可能被轻易杀死?”

“曾?”

“你以为在他被阿佩普标记之后——是的,阿佩普印记,那个唯一的意外,谁能想到过去几百年那群布莱克自己都获取不了的阿佩普印记,会被一个外姓人激活——我还能预言他?”普洛斐忒举着高脚杯微微晃动,面上仍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态度。

梅利弗伦视线投向窗外,苍翠的树冠像起伏的海浪,从他们脚底绵延至天际。

短暂地沉默后,他开口说道:“你说过,未来是可更改的。”

“但那只取决于‘未来’的选择,”普洛斐忒轻声说,“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他那种人,永远是有选择的。”

“这么说我们没有机会了?”

“几乎没有了,那是仅剩的一个我们可以说服他前往的一个与世隔绝的秘境,纽蒙嘉德已经不在我们控制下了……何况他也不会再信任我们了。”

“倒也未必。”

普洛斐忒送往唇边的红酒一停,抬眸看他。

“马尔福是群什么人,我比你更清楚。”梅利弗伦目光闪烁,“我们合作竞争几百年了,只要不涉及核心底线,他们不会在意。”

“不包括他的性命?”

“你觉得他像是在乎的样子吗?”他纤薄的嘴唇微微勾起,像是欣赏,又像是嘲讽,“他是一个疯子,亲爱的,不要被他冷静的外表骗了。”

“不过他已经想看清楚了你的真实面目,他还能找你合作?”

“大家都是这样,山顶的位置就这么大,还有无数人要挤上来,能清一个是一个。”梅利弗伦毫不在意地说,“其实我也不想见到鱼死网破的局面,要不是巫师界因为连年战争和封闭亏损得厉害,不然我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一个丧失继承人的千年家族,谁愿意沾惹他们的疯狂报复?”

“但马尔福未必能破网。”

“一条陨落的巨鲸,足以喂饱一座岛的生命,这对我们而言足够了。”

“这就是你必须杀死他的原因?”

“是必须隐秘的杀死他,我们可付不起杀死他的代价,”单独面对先知的时候,梅利弗伦似乎并不吝啬脸上的笑容,“但也不是必须的,期货交易也是交易,你看他就很明白这一点,他爱惜自己的商誉——但总归没有劫掠来爽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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