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心之所向+番外(7)

作者:群山障目 阅读记录

“哦……”德拉科无精打采地应道,折腾一天了他连生气都没力气了,才懒得思考今天他爸竟然神奇地放过他的缘由。反正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和纳西莎有关啦,细节是什么有必要搞得那么清楚吗?

这恹恹的模样让卢修斯微微皱眉,但他没空追究了,因为有位朋友恐怕早已等候多时了。最后警告了德拉科一眼,他就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穿过走廊上一扇不起眼的木门,一进入客厅卢修斯就看到了壁炉前那道漆黑的身影,头顶七盏恢弘的水晶灯也没能驱散那浓郁到化不开的阴森感。

“你来晚了。”黑影低沉的嗓音犹如幽谷传出回响。

“是你来早了。”卢修斯往沙发上一靠,嘴角挑起一抹假笑,“我们最杰出魔药大师总算守时了一次,我是不是应当感激涕零?”

“谁又招惹你了?”那人转过身面朝他,乌黑油腻的发帘中嵌着一张蜡黄的脸,脸上没什么表情。

“谁能惹我?”他傲慢地笑了笑,“我只是很惊讶——假如有位一贯对你爱答不理的朋友突然热情地回应你的邀请,你会感到惊讶吗,西弗勒斯?”

“会。”西弗勒斯·斯内普说,“前提是‘这位朋友’不是我本人,而且像一只花哨的孔雀那样炫耀羽毛的邀请没有任何回应价值。”

“但你这次同意了?”

“别卖关子了,卢修斯,即将来临的战争,没有人能置身事外,何况你我?”

“你当然能,你可是战争中最为稀缺的魔药大师,”卢修斯态度轻佻,“蠢货才会派你上战场。”

“那是懦夫的自欺欺人。”斯内普慢条斯理地说道,“怎么,我狡猾的朋友就忘记了战后清算时他可怜的旧友伸出的援助之手——当然,考虑到这位朋友现在是高高在上的魔法部经济顾问,我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十三年前他是如何宣称自己的清白和无奈的?”

“我以为你最起码是站在斯莱特林这边的。”

“你在质疑我的立场?看来你的确是忘了,是谁信誓旦旦地保证‘斯莱特林永远在胜利者那边’?”

“今天我依然会这样说,”卢修斯说,“胜利者才有资格决定一切。”

“但世界不光是胜利者的。”

“难道将权力拱手相让给失败者?”他冷声一笑,“而你连失败者都不是,西弗,你曾经为我们的对手求情,如今仍躲在邓布利多的庇护之下——你知道其他斯莱特林是怎么评价你的吗?”

“你不会懂的。”斯内普停顿了一下,深邃的目光微微闪烁,“战争没有胜利者,名誉和财富在人心面前不值一提,显然这十三年来的资本膨胀让你忘乎所以了。”

“我毕业快三十年了,我尊敬的院长大人。”

“纯血并非斯莱特林的全部。”

“可你仍旧回应了我的邀请?”

“我以为作为马尔福家主,你至少愿意多准备几个篮子。”

“有意思,邓布利多终于想起魔法界还有纯血巫师的存在了?”卢修斯讽刺地笑了,“那你呢,要不要多准备几个篮子?”

“不然,”斯内普忽然牵动嘴角,露出一个颇为惊悚的微笑,“我这不就投奔你来了吗?”

壁炉里的火焰安静地燃烧着,没给客厅带来一丝热度。

“怪不得……”在片刻地沉默之后,卢修斯轻声道,“你在霍格沃茨那样针对格兰芬多,原来就是为了这一天。”

“我只是在做正确的事。”斯内普说,“为了斯莱特林。”

“省省吧你!”卢修斯笑骂了一声,表情不那么严肃了。

随着这句话落下,沉闷的客厅里像是开了窗,又能感受到空气的流动了。

“你这条长披着斗篷的‘狮心蛇’,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朋友?”卢修斯歪着头看向他。

“事实上对此我也很困惑,”斯内普绕过茶几,身后拖行的斗篷像一条逶迤的暗河,“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朋友?”

“把我的问题重复一遍也没用。”卢修斯注视着他在身边坐下,打了个响指,茶几上浮现出两只高脚杯,“来点什么?蜂蜜糖浆恕不供应。”

“免了吧,我这个教书匠喝不起你家的窖藏。”斯内普仍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一大早脾气这么冲,你那宝贝儿子又惹到你了?”

“那还是来点甜的吧。”卢修斯摇了摇头,不知从哪里飘来一只酒瓶,给两个杯子分别倒上了满当当的白葡萄酒。

“你啊,”斯内普哂笑,“我就没见过你这样培养儿子的,德拉科多大了还放任他随心所欲?别的不说,你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都是整个斯莱特林学院公认的领袖了。”

卢修斯把其中一杯推给他,端起自己的酒杯抿了一口:“还不是时候……说实话,我真的有点怕了。”

斯内普皱起眉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德拉科胜负心太强了,”卢修斯脸上显出几分忧虑,“我甚至担心他会为争强好胜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他一大早又拐弯抹角地让我教他黑魔法——这个月的第三次了。”

“于是你心软了?”

“怎么会,”卢修斯眨了眨眼睛,“我告诉他要先打好基础。”

“你就继续搪塞他吧。”斯内普拿起酒杯,犹豫了一下,还是喝了一口,”你儿子的魔法天赋绝对不弱,即便‘乌龙出洞’是个简单的魔咒,但他一听就会的那时才十二岁……”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改变计划,”卢修斯说,“我已经……”他轻叹了口气,“德拉科他知道的越少、用处越小才越安全。”

斯内普视线滑过他外套下的左臂,似乎能透过重重布料看到那枚日渐加深的黑魔标记。“或许……”他缓缓说道,“我研究这个标记十三年了,现在可以确定它与那个人的灵魂息息相关,他正在重新强大,但我们还有时间。”

“危险的想法……”卢修斯凝视着杯中金灿灿的液体,眯起了眼睛。

“眼下就有个好机会,”斯内普低声说,“还是你提醒我的——卡卡洛夫——他逃了这么多年,总会有些心得。”

卢修斯抬眸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笑了。

“我还以为混迹凤凰社几年,你也变得道貌岸然了。”他半开玩笑地说道,“这位新晋的校长先生可不好糊弄。”

“严格意义上讲,”斯内普冷笑一声,“你们都是凤凰社的对手,我巴不得你们全军覆没。”

“难怪这些年来邓布利多依然不信任你,谁知道你到底站哪边?”卢修斯笑着说,“我肯定是没有这个福气了。”

“有些人长得道貌岸然,可惜张了张嘴。”斯内普回敬道,“你还不如你儿子,至少他不会在有求于人还当面讽刺。”

“你总是这么死板,西弗。”卢修斯将酒杯举至齐眉的位置,像是一位观察沉淀物的品酒师,让光线汇聚到杯底,“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推动帆船前行的并不是高耸的帆蓬,而是看不见的风’——谁能控制风的方向?是我,还是你?”

斯内普也看着他杯中的酒,不再纠缠上面的话题。尽管完全不赞同,但他非常清楚好友固执的脾性,保留且尊重彼此的观念,是他们这么多年来相处的最大默契。

接下来,他们把注意力全部放在黑魔标记上,达成了绝不轻举妄动的一致。

一个多小时后,送走斯内普的卢修斯在沙发上闭目躺了一会儿,又返回了书房。

而德拉科已经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卢修斯拍了拍儿子淡金色的脑袋,见他睡得香甜,并不忍心叫醒他。他半蹲下身环住德拉科的肩膀将他抱起,还轻轻颠了颠,这时被他压在手底下的羊皮纸滑落下来,上面抄了一半的文字完成了从花斜体到狂草到断点密码的演变。

“小兔崽子……”他失笑地摇了摇头,“以后可给我长点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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