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雪(102)

作者:纵虎嗅花 阅读记录

他笑笑的,一双眼,若即若离,他知道徐牧远对展颜的心思,正如徐牧远知道他,两人在彼此的心知肚明中眼神交汇,默契地都不说。

徐牧远拿捏的,不过是那层身份,贺图南了然跟他碰杯,仰头喝尽。

出来时,夜风犹热,贺图南好像有些醉意,他揽住徐牧远的肩膀,两人几乎一样高,徐牧远是不醉的,他酒量小,容易过敏,点到为止而已。贺图南好像又变得跟以前一样,没个正形,像书里说的,玉山将倒,整个人重心都压他肩膀那。

“你想着她打过飞机吗?”他对他耳朵喷气,不说名字。

徐牧远一僵,瞄了眼前头走的展颜,她衣裙飘飘。

“你醉了。”

贺图南哼哼笑:“老徐,你知道你什么毛病吗?太正经了,你做过春梦,脑子也想着某人打飞机,但你不会承认的,你觉得羞耻这样不够正人君子。”

“我不是觉得羞耻,”徐牧远侧眸,“她是你妹妹,我是不想冒犯你。如果将来,有个男人当着我的面,说想着我小妹打飞机,我一定揍他。”

贺图南仰头笑起来,他很久没这么放肆过了,贺以诚出事后,他就拿自己当男人了,他不是少年了,他把自己过往那些张扬的东西都压制住,换了个身体,也换了灵魂。【看小说公众号:玖橘推文】

展颜不由回头看他,他身形不太稳,又在那笑,怎么看都是醉了。

“老徐,我没你这么道德高尚。”贺图南语气里有几分歉然,也仅限于此,他瞧着他,两人一起长大,谁更优秀,谁更英俊,谁更……一直被人无形比较着,但他很快就会让他知道,他心里的人,是自己的,不会让出去的。

徐牧远抬眉,有些无奈:“图南,你今天真喝醉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刚考上大学。”

他坚持把贺图南送回家,临走,嘱咐展颜几句。

“回去吧,过几天我来找你。”徐牧远笑笑,他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有说不出的快活。

贺图南人躺旧沙发上,闭着眼,展颜给他泡了点茶,电扇吹温了,扶他起来喝。

散茶味儿粗,跟他家里以前的高档茶叶根本没法比,贺图南起来,漱漱口,把T恤脱了,随手一丢。

他身上肌肉漂亮,匀称又结实,躺在那,像蛰伏休憩的野兽。

展颜弄不动他,她想让他起来冲个澡再睡,头发垂到他胸口,微微作痒,贺图南眼也不睁,捉住她的手,声音低浊:

“明天带你去看爸。”

他惊奇于自己还有这样的忍耐力,忍着不要她,一直等到最后一刻,像某种仪式。

“你跟徐牧远说什么了?”展颜把头发挂耳后,她挤了挤,想坐他身边,贺图南一把将她拽到胸前,睁开眼,手指在她脖子那抚了抚,“他约你,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

展颜心跳很快,她趴他眼前,膝盖碰得生疼。

“你又不约我,你每天总是往外跑,学车辅导别人,有人约我,我当然出去,我也不想一直呆家里画画。”

贺图南肤色是难变回来了,最近学车,晒得更厉害。

“他想追你,老徐喜欢你,你要是不想跟他好,就不要去。”

展颜不响,她挣开他,她这几天一直期待他解释那天所作所为,他不说,他一堆乱七八糟的杂事,他真可恶。

第二天一早,两人去看贺以诚,一切变得喜气洋洋,连狱警都知道,来看贺以诚的两人都是高材生。

“送颜颜礼物了吗?这么大的喜事,你应该给她买礼物。”贺以诚为自己不能出去给她办升学宴感到深深遗憾。

贺图南眼睛深邃,一眨不眨看着他,说:“准备了,我会送她礼物,最好的礼物。”

贺以诚说:“也不需要太破费,适合她就好。”

贺图南缓缓点头:“她会喜欢的。”

这次探监,没有半点伤怀情绪,贺以诚因为表现良好,减刑了,明年夏天就能出狱。

回来后,贺图南把家里打扫了一遍,没铺地砖,水泥地面,他拿拖把拖了几次,屋里凉爽些,被单洗了,一个中午就干透,铺在凉席上,一股热轰轰的香。

转瞬间,黄昏变了天,狂风大作,刮得门窗作响,展颜跑院子里看乌云变化,波涛一样滚滚而去,她头发乱了,裙子被吹得飞飞,等大雨点子砸下来,才狼狈又兴奋地跳进来。

“要下大暴雨啦!”

“湿了吗?”贺图南刚问出口,自己先笑了,他走到窗前,嘴角微扯,“是,今天会是个暴雨之夜。”

他等她洗漱完后,自己才去洗,换了套干净衣服。

展颜洗澡时取下吊坠,天热,戴着黏黏的,贺图南却又帮她戴上,金绳碧佛,他要让佛祖看着。

最关键的,吊坠是贺以诚送的,父亲是不可动摇的权威,他连试探都没有,他要直接破坏掉。

外头雨声如注。

贺图南默默看她在窗户那听雨,看了片刻,从身后抱住的她,展颜一个瑟缩,她想回身,他不让,轻而易举剥开她衣物,露出浑圆肩头,细细啃噬起来。

“我答应送你礼物的……”他声音亲昵,又温柔,可一只手毫不客气把她短袖下摆从半裙中掏出来,指腹徐徐地动,捻起她耳朵,笑的隐晦:

“颜颜没长大耳垂很失望是不是?”

展颜两手不由攥紧窗台,他骨骼很硬,声音便有些娇怯,“我都看不见你了。”

贺图南鼻音沉沉,滚烫气息反复扑打着她拱起的锁骨窝:“那就先好好感受下。”

他开始咬她,牙尖时轻时重,咬到她后颈时,简直像豹叼起了一只兔子,展颜喊疼,脸也像掉进了沸水里。

贺图南轻不了,眼帘垂着,盯着她后颈这片雪白肌肤,脑子里是徐牧远给她戴项链的画面,他下手就更重了,咄咄逼人。

展颜扭着转过来,真的哭了:“你欺负我,我要告诉贺叔叔去。”

贺图南喘息着笑,偏过头,还要攫取她的嘴唇:“你不是喜欢摸我的吗?我每一寸都是你的,让你摸个够。”

她只是想贴着他,依偎着他,但他太粗暴了,他像变了个人。

贺图南用手指弹掉她的眼泪,抱起她,往床边走。

她很轻盈,至少对他来说是,人被那么一放,柔弱极了,像朵颤巍巍的花,贺图南单手脱了T恤,头发乱了,一双眼格外锋锐盯着她看。

这种眼神,凶狠,富有侵略性,光是被他这么看着,展颜就觉得自己彻底没了遮挡,她看出他的心思,他想要,怎么要,她不是很清楚,但她知道自己是他的目标,心动的厉害。

后来,她看到家乡的杨絮,春天的杨絮,在春风里飞,在春光下荡,漫漫扬扬,满世界都是,你以为一伸手就能抓住,松开时,掌心却空无一物。

春天里花要开,叶要长,时间催着一切都往前,春风春雨养着,日月精华供着,杜鹃鸟黄昏时分来,叫着一犁春耕,夜半月亮沉下去,从窗子那望过去,成冷冷雪光。

时令一到,果子就要成熟,挂在枝头,鲜灵,饱满,等着有缘人来采撷。

人来了,瞧见它,怎么看怎么欢喜,趁它还在枝头,它不孤芳自赏,也不招摇卖弄,它安安静静,悄无声息地长成了。

那样的一双手,修长,有力,指头作恶,轻巧一动,果子就拧了下来,芬芳扑鼻,里头藏着无数个春,从长夜,长到天明。春天多好呀,大地冻了一个冬,刚有点热乎气儿,上头的人啊牲畜啊都还没个知觉,底下小虫子就知道动了,受了惊,却担着喜,耸耸蠕动着,往上来。

再往后,好的么,大地得着了春信,万物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所以这果子,有缘人一嗅,就知道这里头有多少雨露,有多少阳光。

这样的果子,若是被别人捷足先登,那真是暴殄天物,灰人的心,挫人的志,偌大的秋野里,果子到处有,可哪个也比不上第一眼瞧见的,水晶晶的,至贵至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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