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雪(154)

作者:纵虎嗅花 阅读记录

“这么漂亮……”贺图南赞叹了句,不晓得是说衣服,还是什么,亲了许久,展颜有些难耐了,他到底技高一筹,她觉得不上不下,差着那一下,无数下。

“你抱我到床上去。”她开始撒娇,手胡乱摸着他的脸,滑下去,抚弄他嘴唇。

“叫图南哥哥。”

“我要你抱嘛。”

她又像回到从前,不晓得害羞,有过第一次后头就喜欢得不得了,无拘无束,她觉得自己又成了神仙,可神仙缺了五彩祥云,她抬起脚,挑衅似地踩他肩头:

“你抱我。”

贺图南有一瞬的恍惚,觉得真假不清,他忽然就粗暴起来,把人抱起来,往被褥上摔去,他也不关灯,当着她的面咬开,两只眼,一直盯她脸上表情。

心在胸口,隆隆地跳,她很久没听见心跳这么大声了。

“想看着吗?”他问。

展颜先是看他的表情,手臂撑起,人半躺着,细细的手指攥紧床单,她眼睛往下去了,眨也不眨。

贺图南也看着,脸涨得红了,把两段洁白掰到最大限度。

“你有没有交女朋友?”她咬了咬嘴唇。

贺图南抬眉,眼睛黑得渲染过度,像含了股辛辣的戾气:

“没有。”

展颜去咬他,贺图南宠着她,让她咬,展颜在他脸上手臂咬了又咬,哪儿脆弱咬哪儿,长发像被清洗,湿哒哒错七错八横得潦草,像宣纸拖了长长的细笔,到处都是。

“我想死。”她眼睛深处燃着火。

贺图南把她头发拨了拨:“说什么傻话?”

她两手按他骨头上,自言自语:“我不想活了,想死。”

贺图南便坐起来,捧起她脸,亲了亲,声音低下去:“好,想怎么死,咱们一块儿。”

“你骗人,你不会跟我一起了。”她心里忽然就悲痛起来,想折磨死他。

她眼泪很多,流到他的皮肤上。

贺图南不住吻她,胸腔发疼,强烈的感觉和疼痛很快混作了一团。

“我没骗你,颜颜,我为什么要骗你?你说我为什么要骗你?”

是啊,他如果骗了她,自己的存在也毫无意义,他不会叫她饿着,冷着,没书念,被乡野重新夺回去,吞噬她,他做那么多,不是为了骗她的。

他自己都被她问得有一瞬间特别迷惘,那么好的青春年华,谁要用来欺骗?

展颜还在重复:“你就是骗我,我从没要离开你,是你,你不要的我,你坏透了……”

她的脊背猛地弓起,蜷在他肩头,像是要哭吐了。

贺图南抱紧了她,往怀里深处抱,想要穿透身体,可没法再深,他知道,自己确实为女人而活,没有她,他活着就是个躯壳。

“我没有不要你,没有。”他眉骨上的汗,流进眼睛,火辣辣的疼。

展颜无意识地摇头,她不要提这个了,这些都太痛苦,她只要快活,脸缓缓来回蹭着他的面孔,长睫湿透了,几乎像耳语:

“你快活吗?”

贺图南去吮她腮上的泪,两人皮肤黏到一起,这是颜颜啊,他心里难受得不行。

“我问你快活吗?回答我。”

他点点头,凝视着她,展颜忽然捂住他的双眼,她不想看到里头任何情绪,她分不清,她不想会错意。

她拿过枕头,推倒他,捂住了贺图南的眼。他放任了自己,没有任何挣扎,由她去。

展颜俯视下方,只能看见他微张的唇,鲜红鲜红的,像野草莓。

她在上面,要掌控他,她知道他悸动得非常厉害,难以忍受,和自己是一样的,只有这点真实的东西了,不知疲倦的凡夫俗子们。

清明前后,总有春雨,院子里往年会落一地梧桐花,湿湿的香,湿湿的紫,她怀疑外面是不是下雨了,可没梧桐花。

贺图南最终还是像猛兽反扑了过来,她躲不开也不躲,他的骨骼肌肉比以前更阳刚也更沉重,这感觉新鲜,和以往又有些不同了。

“你是不是又长了几岁?”她问他。

贺图南觉得她又开始孩子气了,尽问傻话,但还是回答她:“是。”

“我也是,我们都又长了几岁。”

两人搞得筋疲力尽,像苟延残喘的野狗,贺图南脸埋她秀发间一动不动,脑子已经空了。

这个姿势睡去,什么时候醒的,谁先醒的,也分不清了。展颜觉得渴死了,她游不动,一睁眼,觉得肩膀发沉,贺图南这才从她身上起来,他拿来热乎乎的毛巾,给她擦拭。

展颜看着他弄,酒劲也过去了许多,有些赧然:

“我自己来吧。”

贺图南手不停,专心给她擦:“想洗澡吗?我们一起洗。”

展颜懒懒的:“不想洗。”

“那就不洗。”他又下去把毛巾洗了洗,换条新的,打湿了,拿过来给她擦脸,擦手,擦脖子和胸口,非常细致,像对待什么宝贝。

他对她的那些习惯,压根没变,自然而然重现了,做起来,娴熟利落。贺图南已经很久没这么照顾过别人了,他对自己,也不至于这么爱惜。

展颜躺着,倦倦的,让他给自己倒点水喝。贺图南给她倒了水,又把内裤洗干净,从衣柜找出条自己的,问:“穿我的行吗?”

她穿过他的男士秋裤,高三那年,她说冷,自己的不保暖,就是想穿他的,又长,自己动手剪短,用针线免边。曾经,两人对彼此都太过熟悉,生活里的细枝末节,琐碎家常的东西,一下又顺流而下,淌到跟前。

展颜裹紧薄被,觉得有点冷,她说:“你放那吧,起来穿。”

贺图南便重新躺到她身边,夜变得寂寂,只是,不晓得有没有说胡话,随它去吧,她静静躺着,要求他:

“我想让你看看我。”

贺图南侧过身,低声问:“还想?”

“不是,你不想知道我有没有变化吗?”她看起来特别纯洁,眼睛清澈,没了失序和混乱,像小孩子问:你要不要吃糖果?

贺图南沉默片刻,她的皮肤非常光滑细腻,如梦所念,真是美极了,展颜偏过脸:

“你不喜欢我吗?怎么停了?”

她这种时候,很小女孩,贺图南一直对她身上时隐时现的原始感到不解,她有种东西,始终没褪去。

“喜欢,但我不能继续了,你不想要我不能勉强你。”

他说的很真诚,展颜靠近,伸手摸到他喉结,说:“我没有喉结。”

贺图南道:“你说的都是废话。”

她觉得有趣,认真研究起他,分开太久,她觉得哪儿肯定得有变化,研究了一会儿,开始胡作非为,贺图南按住她手:“颜颜。”

“你还有力气吗?我以为,你很累了。”

“要不要试试?”

“我帮你,我不太舒服,不能再要你了。”展颜说完,挨他近了,两只眼一直瞧他,他也没不好意思,让她看,两人在一起,做这种事儿也那么自然,像没分开过。

贺图南开始眉心隐隐皱着的,后来,他那样子,像是极为痛苦,展颜觉得他表情很动人,像暴风雨要来,人在大海里连根暂救的朽木也找不到。

最终,他阖了阖眼,过了会儿,又起身拿毛巾给她擦手。

“外面下雨了吗?”展颜问。

贺图南说:“好像下了,刚接水听窗外有雨声。”

“这会儿我们家,油菜花快开了,梨花正开着。”她算了算时令,说,“我要回家看妈妈。”

“我陪你一起。”

“你不是忙吗?”

“再忙也就是一天而已,开车带你去,方便些。”

展颜脸上安静下去:“你真的没有过别人吗?”

“没有。”

“你怎么不问问我?”

贺图南转过脸:“我知道答案。”

展颜惘然了:“我都不知道你,可你知道我,你一直都比我更懂人情世故,也更懂怎么控制人心,我永远追不上你,所以,你才轻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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