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敌人，一直都是在明面上的。对方在明，我们在暗。我一直是习惯这样处事。但是没想到，融合进了你的思维之后，我也渐渐地走在明面上了，我的敌人也变成了背后隐藏在黑暗中的那批人。到死，我都没有习惯这一转变。”欧阳冷银自嘲地叹了一口气。

此时，酒店外面的天空已经消失了，酒店下方的海洋和沙滩也消失了。由于他俩是在酒店的最上层，所以意识的中心是在酒店顶层，酒店自身是从最下端开始，一点点往上消散的……

欧阳冷银想拿起手中的饮料，但是没想到，手中杯子也化作尘埃，消失在了空气中：“师弟，我很感谢你，因为你的脑子，让我在这个世界多活了这么十几个月。如果没有你，我最多也就只能活三个月，而且还是在痛苦中死去。”

“你不觉得可惜吗？”寇天明笑着反问。面对死亡，他和欧阳冷银一样，一点都没有恐惧。

“可惜？哪来的可惜？”

“还有那么多刺激的事情没有做，还有那么多剧本没有写完。”

“剧本？”欧阳冷银笑道，“我写了那么多剧本。但是自从遇到你之后，我的剧本就没有一个是顺利完成的。每次都要出一点状况。你说，这是不是你的问题？”

“或许是因为我，才让你发现了你自己身上的不足？”

“我俩都不是完美的。或者说，我俩是互补的。从我俩所学的演凶术的流派就能看出，我俩的分支是互相矛盾、又互相补充的。”

寇天明想低头看看意识酒店消失到什么程度了。可是一低头，原本窗台和栏杆也消失的差不多了。他为了不跌下无尽的黑暗，不得不往后退回了房间最中心。

欧阳冷银问寇天明：“有牵挂么？”

“牵挂？”

“秦璐，刘子懿。光头队长葛飞。还有你的那些从对手转化而来的朋友，例如奥德米尔，俄罗斯的小姑娘……”

“当她死在我怀里的时候，我对生死就看开了……”寇天明仰着头，一滴泪从眼角划过，“只是可惜了，希望他们不要因为我俩，而耽误了自己的一生……”

“说不好。”欧阳冷银又露出他那副邪淫的怪笑，“你信不信，秦璐可能自此以后终身不嫁。”

“哈？”寇天明疑惑道，“不至于，人家可是大美女。不管是她这智商，还是身材，都是一等一的完美。将来追她的人可能会有成百上千也不一定。”

“你还没有发现么？”欧阳冷银笑道，“她不仅是个美女，是个高智商的天才，并且她的‘品味’也是非常的另类。她不喜欢那些太过于表露外在的人。像那些太过招摇，性格太过张扬的人，她就不喜欢。同时，那些炫富，话痨的人，她也不喜欢。那这几乎就打死一大半的男性了。同时，比起物质上的追求，她更加追求精神上的慰藉，所以她更加向往那些高智商的男性。比如曾经是他男朋友的我，以及和你这个暧昧不清的师弟……”

第1041章 1041 小结局

欧阳冷银戳了戳寇天明问道：“你自认，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还能像我俩一样聪明？”

“屈指可数……”寇天明说得很谦虚。这个世界上聪明人不少，但是像他俩这样，又聪明，又聪明得那么有“特色”的，几乎是找不到第三个了。

“而且，以她的能力，她在物质生活上也不会欠缺。并且，她对物质生活的态度，也不贪婪。以前租的小房子，她也能住。跟着你以后，别墅也能住。她并不会因为奢华或者贫穷而动心。那么，一个不会为物质而打动的女人，该如何打动她？”

“你这么一说，几乎是封杀了所有有钱人追求她的可能。”

“嘿嘿……”欧阳冷银再次一笑，“我只是这么一说。如果真有那么个人，那他必须比我俩还要聪明，至少也是融合人格欧阳天明的水准，才能盖过我俩的存在，征服秦璐。同时，这个人还需要有一定的资产实力。并不是说让他用这些钱来打动秦璐，而是他需要这些资产作为一个壁垒，阻隔其他那些打秦璐主意的人。这样的人……”

两人相视一笑，都没有说下去。

“好吧，我同意你的说法了。看来我这师姐要单身一辈子了。”寇天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那你养童养媳，你怎么看？”欧阳冷银此时突然问道轮胎刘子懿。

寇天明有些不好说，因为一开始，找到刘子懿的并不是寇天明而是欧阳冷银。而欧阳冷银一直只是把刘子懿当成棋子而已。刘子懿跟随着寇天明，一开始也只是因为欧阳冷银给她精神上“洗脑”了。某种程度上来说，刘子懿追随的是欧阳冷银，并不是寇天明。

“但是，你别忘了。”欧阳冷银说道，“在我替她拿回刘家子嗣的地位之后，后面真正打动了她的心的，是你。”

此时意识世界已经崩溃得不成样子了。原本的万丈高楼酒店已经支离破碎，只剩他们所在的这个楼层。甚至于，是只剩这一层，这一个房间的这一小块地板。而且就算是这个地板，也已经坑坑洼洼构不成一个完整的地板形态了。

欧阳冷银从沙发上站起，因为他身后的沙发也已经消失了三分之一了，他继续说道：“难道你没有发现吗？在你的初恋死掉之后，这个刘子懿就一直在努力取代初恋在你心中的地位。但是你自己有意无意地从中设置隔阂。每次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你都刚刚好地远离，两人保持着距离。”

“不敢爱……”寇天明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心里透着无尽的心酸。当他亲手“杀死”初恋之后，他的心，怕给其他人也带来同样的痛苦，所以，他不敢，再去爱别人……

“有的时候，你不敢爱，也是一种残忍。看似你好像是在保护她，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变相的折磨？”

寇天明无奈地一笑：“现在说这个已经来不及了……”

周围的事物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就连两人踏足的地方也仅剩无几了。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还有遗憾吗？”欧阳冷银看着寇天明。

寇天明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开口说道：“有……我还没活够……”

或许，此时的寇天明才是一个人，一个正常人面对死亡时该有的反应。

“但是，我也没有遗憾……”寇天明说道，“只有真正敢于面对死亡的人，才有资格去制造死亡……”想着一开始珍惜每一条人命的他，到后来炸塌矿坑、埋葬了几百人的自己。寇天明觉得，这个死亡对他来说，是“理所应当”的。

欧阳冷银笑了笑，笑容里又再次充满了那种邪魅的、意味深长的笑容：“我给你的最后一个礼物，一颗小小的种子，希望能满足你那未完成的遗憾……”

说着，欧阳冷银自身，也一点点化作尘埃，消失在了这个意识的空间……

寇天明不明白欧阳冷银说的是什么，最后的礼物是什么？一颗小小的种子又是什么？但是，看着自己的双手、双脚，也随着欧阳冷银的身子一样，一点点地消失、化作尘埃，寇天明知道，他已经再也没有机会去思考师兄所留下来的谜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