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槐安(77)

作者:惘若 阅读记录

机舱里开着暖气,苏阑刚一登机就把外套脱了,只穿了件复古白衬衫配卡其色短裙,系了一条CHANEL的领结,黑色长筒袜刚没过膝盖,卷曲的长发披散下来,左边用钻石发卡别住,看起来就像个还没出校门的女学生,恬静又端庄。

虽然是专机,但位置早就安排好了,苏阑还以为郑臣专程带她来抢钱,他们俩会坐在一起,哪知她坐下时,就撞进一双深如寒潭的眸子。

苏阑点了下头,“沈先生,那么巧。”

沈筵抬眼打量了她一遍,小东西真好看啊,隔开了岁月长河,也不见留下任何的痕迹。

他轻哂,“难为你了,还能主动跟我说次话,真不容易。”

苏阑坐下以后,正儿八经地问:“你今年都快五张了吧?那怪不得呢,看谁都不入眼的样子。”

沈筵气得音调都高了,“怎么算数的你?我才三十六,哪儿就五张了!”

少见气着他一回,苏阑心里笑开了,“这男人不服老,必有蹊跷,怕没人要你吧?我可......”

她说这话时,空姐推着餐车打她身边路过,苏阑的半边身子都斜在外面,险些被撞上,沈筵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她拽到了怀里搂着。

苏阑仍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却只嗅到了满怀柔和的沉香味。

她头顶传来声轻笑,“你可什么?倒是说完呐。”

苏阑起身理了理头发,“我可吓死了,她没长眼睛?”

起飞后苏阑从包里拿出iPad,翻看最新一期的《The Wall Street Journal》,从一脚踏上投行这条贼船起,每日浏览财经新闻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她冲空姐抬了抬手,“麻烦给我一杯美式。”

苏阑打开小桌板,拿出本子记下她认为比较重要的信息,正刷刷地写着时,一只骨节修长的手点了点她的笔记本,“这个单词拼错了,你是怎么毕的业?”

她的笔尖顿了顿,“我就愿意这么拼,管我呢,什么都要听你的?”

空姐把咖啡递给她,“慢用。”

苏阑刚喝了两口,那咖啡液就滴了好几滴在桌板上,她忙抽出纸去擦,自言自语道:“我是嘴漏了吗?还是这杯漏啊?”

沈筵还挺好心地凑过来,“来,我帮你看看。”

苏阑没想理他,“我用不着你帮......”

话还没说完,沈筵就飞快地捧牢她半边脸亲了下去,苏阑就这么,一手举着杯咖啡,一手捏纸巾,动弹不得地被他占了足足五分钟便宜。

亲够了他才低哑道:“宝贝你嘴没漏,紧着呢,是杯子的问题。”

他用舌头撬了半天才弄开,这城门楼子严的,想漏点什么出去还真挺难。

苏阑:“......”

越老越不要脸了是伐?

沈筵还立马招来了空姐,“给她换过杯新的,这杯漏着缝儿,以后工作要注意。”

苏阑:“......”

他在演什么明火执仗?

这一出闹得,苏阑连正眼都不想再看他,戴上眼罩就开始养神,末了竟真的叫她睡过去了。

沈筵轻手轻脚地给她盖上毯子,把她的肩膀扳过来,苏阑身子一歪,就跌进了沈筵怀里,他噙了丝笑把头低下去蹭了蹭。

郑臣去洗手间打这儿过,刚要开口,“喂,我说苏......”

他忽地瞥见他们两个十指交握着的手,她躺在沈筵怀里乖得像只小猫儿似的。

沈筵并未抬头,他的脸还腻在苏阑的额头上,放轻声音问道:“她睡着了,有事儿吗?”

郑臣干笑了一声,“没、没有。”

没准儿用不了多久,就真没他什么事了。

苏阑在飞机降落前醒了过来,沈筵原本也眯着了,又被这动静给弄醒,她慢慢抬起头难以置信地问:“我为什么会睡去你身上?”

沈筵大力摁了摁眉骨,也一副才睡醒的样子,“那我哪知道?你一贯睡觉就爱乱动,我也睡着呢。”

苏阑争辩说:“你胡诌,我睡觉可老实了。”

“是吗?以前都是谁好端端睡着觉,就把脚架我身上来了?一夜得给你盖多少趟被子?”

沈筵靠在椅背上虚浮一笑,伸手摸到她的后颈,把整个人往他这儿带了带。

“好吧,是我是我,”苏阑脸上一热,忙退开三尺地,“你说话就说话,离那么近干嘛?”

下飞机的时候,沈筵看苏阑又是外套又是包的,就很自然的要去帮她拿着包,但苏阑手一挥,“我自己来,不让你碰。”

沈筵睨她一眼,“我看你到什么时候能不逞这个强。”

李之舟走在后头,笑道:“瞧瞧咱们沈董这眉目舒展的,看来美人在怀的滋味挺不错啊。”

沈筵笑问,“有那么明显吗?”

李之舟点头,“基本已经到了只要不是青光眼就能看出来的程度。”

“......去酒店吧。”

同行的人里头,李之舟和林翊然都是成对儿的,杨峥带了个嫩模去,宋临招呼了新女友,只有苏阑他们三个人落了单。

可到柏悦的时候,乔南一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非和郑臣住一间,郑臣只靠在柱子边抽着闷烟,也不说同不同意。

乔南一走过去,“你烟瘾这么重啊?”

郑臣心烦地吐了口白雾,“你管得那么宽啊?”

她笑了笑,“我和你住一块儿,不怕我吃了你吧?”

郑臣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角,“谁最后吃了谁还不一定呢。”

李之舟故意开了句玩笑,“要不给你俩也弄一独栋?”

苏阑立马骂回去,“你在口出什么狂言?当然是开两间房了!”

她拿上房卡气鼓鼓地就走了。

宋临搂着他那清纯大学生女友,“这个小苏阑怎么还生上气了?”

沈筵看着她的背影,笑道:“使性子呢,不用管她。”

李之舟把房卡递给他,“房间就在苏阑的楼上。”

苏阑才进门,就被窗外对比对极高的湛蓝一色晃花了眼。

柏悦位于三亚的最南端,从机场过来,要翻越五公里之长的观海山路,此处三面环山,一面临海,整家酒店的设计风格,都是由比利时设计大师Gathy亲自操刀,可以说是非常的后现代主义了。

她躺在沙发上静听着海浪潮涌,刚眯上眼睛,脑子里就浮起沈筵那副轻薄样。

他轻喘着说那句——“紧着呢”时,低沉的声音也不知染上了什么难言的情致,她的心瞬间就漏跳了一拍。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苏阑跟触了电似的从沙发上弹射了起来, 小跑着进浴室洗了个澡,水温调得也比往常低,可当她披着一头湿发,裹着浴巾撑在洗手台上, 伸出手把镜面上的雾气擦个七七八八时, 还是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

她的胸口微微上下起伏, 饱满的脸颊上泛起一层不可名状的红晕,看着就跟刚完事儿似的。

恍惚间,也不知是从哪儿钻出来一个骇人的想头:咱就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苏阑,你就是对他贼心不死?

苏阑立马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

她指着镜子的人骂道:“你他妈清醒一点吧!你是受资本主义荼毒多年都没有倒下的女战士, 就算是恋爱瘾上来了你也不能吃一回头草吧你!真是好日子过够了!”

当然她打得很轻, 她舍不得下重手。

苏阑放慢了动作吹干头发以后, 做了遍护肤, 把深呼吸做了几个来回,心绪已基本平复了下来, 她走出浴室, 从箱子里拿出条黑色长裙换上。

这条裙子出自以色列小众设计师之手,它的袖子和抹胸齐长,露出她优越的肩颈线和精致锁骨, 绒面裙身亦柔软顺滑。

苏阑没有什么昂贵的首饰, 这条裙子也并不适合再在脖子上佩戴珠宝, 戴了反而有些喧宾夺主。

她只配以一对圆润硕大的东珠耳环, 对镜自照一番,倒瞧出了几分九十年代的港女风姿。

他们几个的群里已经催了三遍, 说晚宴设在甲板上, 她在房间里磨蹭到六点才出门, 等电梯门开时,同样穿一身黑丝绒西装的沈筵,插着裤兜翛然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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