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星云(84)

一秒,两秒,三秒......商栩一直睨着年轻的记者,直到对方头皮开始发麻,他忽地低笑了声,说了句,“还挺敢。”

年轻记者:“......”不敢不敢,以后再不敢了。商影帝的气场,他以前只是听人言,不免有些怀疑。今次近距离直面才知传闻是真的,他若是再不开口,他的头顶心就要冒烟了。

前辈们看他这般,纷纷笑出声来,气氛意外自然柔和起来。商栩这才回归正题,矜冷却没有一丝压迫力,“联姻最后若是成了,那必定是因为存在感情。有了进度,我通知大家。”

众人:!!!!

商bking竟然没把话说死,这是有机会的节奏???

商栩似瞧出了众人想法,嘴角微翘,勾勒出一抹愉悦的笑弧,数秒后,他压了压,话锋突转,“但无论如何,都与温明凯没关系是不是?不过......”

我等他一争。

留下这话后,他又说,“今次就到这了。”

一锤定音,也没人敢拦他。此间似忽然被施了凝固咒语沉陷于诡异的静谧当中,直到商栩和段琮玮的身影隐于汇融大厦之中,年轻的记者再度开口,“前辈,小商总刚这些话什么意思?”

没否定联姻的可能性,但影影绰绰间又和温明凯不对付。话方落就有人回答了他,和着宴宴笑意,“意思就是说,就算最后有一位温家姑娘成了小商太,也与温明凯没关系。”

“明摆着同温明凯割席。”

这么一说,小年轻更懵了,“那小商太不是很难做?而且小商总也说了,联姻肯定也有爱,有了爱,他还这么对......”

话音还未落全,就有前辈的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话音骤然终止,他扭头看向那位前辈,对方的话音刚好响起,“有没有一种可能小商太是温家那位不得宠的小小姐?”

“小商总今天忽然出现在这里,明面上是想拍地,实则是在为温家小小姐出气呢!”

小年轻都惊呆了:竟是这样的吗?但不得不说,前辈所言经得起推敲。

他朝着几位前辈微鞠躬:“多谢前辈们指教。”

动作间,他又有了新的问题,“那这些可以写出来吗?”

“不用专门写,就把他的话照实报道,懂的自然懂。”

“记住:这位愿意接受访问等同于他想这件事见光,闹得越大越好。”

商栩对身后的闲谈一无所知,也不在意。

他笃定今日所言最迟明早就会和拍卖结果一同发散开来,全国皆知。

温明凯,你也该试试不高兴憋闷的滋味。

温宛她脾气好,做事留一线,我可没她那么好打发。

商栩惯爱气人,手段直白且犀利。就像这一回,会场那么大靓位良多,他非和主办方说一定要把他安排在温明凯旁边。

地位摆在那儿,又不是多大的事儿,主办方自然不会驳他的面子。只是他来得比较早,进场时,温明凯还未到,座位空着。

商栩和段琮玮目不斜视地穿过棕色地毯,寻到自己的位置坐定。至此,段琮玮才逮到机会同商栩唠嗑。

他将主办方提供的矿物质水拢在手心,稍稍凑近了商栩,“你刚什么意思?昨天不还说不是膈应温明凯?”

谁信啊!经他今天这么一闹,他要是温明凯,见到这货就想劈死他。

商栩竟也没有回避问题,淡淡一句:“他就是个顺便。”

意思很明显了,还是游乐场最重要。

段琮玮自然是听明白了,新问题跟着来了,“你这脑子一天天想的什么你方便和我说说吗?”

“十五岁之后你就没进过游乐场了,怎么忽然想起要搞游乐场。”

商栩当即一字一顿:“闲的!”

段琮玮:“......”这狗批对自己的认知还怪清楚的。

之后,没再多聊。

大几分钟后,霍星延同慕川温明凯相偕而来。北城圈叫得出名字的贵公子竟罕见大半聚齐了,一阵议论在所难免。

不起眼的一角,一位寸头的中年男人朝商栩那头看了片刻,由衷地感慨,“今天我们都是陪太子爷读书来了。”

这话一出,周围都笑了起来。

有人说,“这也好,说明这个板块还有操作机会。”

众人点头称是,头部赚头部的,他们赚他们的,原就不影响。只要板块活跃,大家都能活得极好。

谈笑间,有人忽然提到商栩在进场前接受采访的事儿,不解两家关系这般好,两边儿未来的掌权人为何要争一个项目。一旦干起来,溢价势必大幅度上扬,谁也得不到好。

与坐都是千年老狐狸成的精,听完,并不是太意外。

最开始挑起话题的那男人笑着道明自己的想法,“商家这位,我远在潞城都知道他天生反骨,最厌憎被人掣肘。”

“你们所认为都关系好是上上代的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今天愿意高看温明凯一线自然好,他要不愿意商廷均拿他有什么办法?把文华集团交给职业经理人?”

“他舍不得!”

水往下流,胳膊永远拧不过大腿,有些事情早已注定。他们的声音其实是压抑过的始终限于这一块,可若是有心,前后三排之内,还是能听到些的。

那日做局逼着商栩现身的钱延周以黑色口罩遮面,安静地坐在他们身后,越听,棕眸中的笑意越盛。

他就喜欢天生反骨。

身边人似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变化,侧眸看他,“心情很好?”

钱延周怔了怔,如实道,“不差。”

那人:“因为商栩?将胜负压在他身上,会不会太过草率?”

那日的事儿他已经听说过了,钱延周为了能用最快的速度掌控钱家,大费周章邀了商栩入局,并且承诺事成之后赠他盈和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价值近四十个亿。

钱延周的目光因这话,扫向商栩所在的位置,“不会。商栩不仅仅是商栩一个人,他愿意出手,等同于霍星延华俊和段琮玮全部入局。”

“除了赢,我不接受任何结果。”

“再则,我看他挺顺眼,股份赠别人不如赠他。”

疯狗吗?那他就疯给他们所有人看看。

他要让所有畜生看着,管不住下半身要付出的代价。

他的母亲,就算穷,也该有幸福权利。她本能择一城和心爱的人平庸也安稳到老,结果除了他这只疯狗什么都没了,还早早地埋入黄土。而钱家,仍旧潞城首富,活得比谁都好。

凭什么?他就问凭什么?

前排,温明凯的心情与钱延周完全不同,脸色冰冷,下颚线紧绷,是个人都能看出他心中不快。

他进来前就有人告知他商栩做了什么。他思前想后,都没能弄清楚自己最近哪儿开罪这位活祖宗了。上次家宴,明眼人都清楚,他是冲着父母温清还有他来的。这次又......

为温宛他能理解,但总归有个尽头不是?另一方面,他的手法节奏完全没有章法,跟玩儿似的。也因为这样,揣测既而防御成了不可能,一路被动。

越想脾气越躁,温明凯天之骄子一个,几时受过这种气?

拍卖会临开场,直接炸开了,偏过脸,冷眼睨他,“商栩,你闹够了没?一次一次,你当我们温家是泥巴捏的?”

音量不大,却裹足了怒与郁,左左右右都算是熟人,一听这话,耳朵都悄悄竖了起来。

这种惊天打瓜,竟给他们撞到了,不吃遭天谴。

段琮玮也循声瞥了眼,心道:这就恼了?也太不经事儿了?换他,怎么样都还能坚持个小几轮。

正骂他无用,熟悉的冷倦散漫声音响起,“闹?温明凯,你懂什么叫闹?今天要是拍卖会在门口放张牌,写着商栩不得入内,这会儿我坐在这里才算闹!”

“你不会是以为你想得到些什么,所有人都该为你让步吧?”

“温宛愿意让,那是她大度,并不代表其他人都有这个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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