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款不明(56)

作者:诀别词 阅读记录

方渐青又开始来回踱步了,脚步混乱又挣扎。

某一刻,他冷不防坦白道:“去四平寺那天我是抽烟了。”

陈青吃惊地看向他,但方渐青避开了她的视线。

“我看到你帮我祈的福了。”磕磕绊绊的,不情愿不自在不舒服,一锅情绪搅成一团,将方渐青的嗓音凝得又生硬又颤抖,“陈青,你没必要为别人这样,为我更没必要,做你自己就好了,否则我会觉得自己很没用。”

……

“机器人不是客户送的,是我买的,因为觉得你会喜欢;蛋糕是临时订的,我以为爸妈会赶回来给你过生日,但他们好像忘了,我怕你难过。”顿了顿,又说,“但我没想到你连自己生日都会忘。”

“你大清早出门,联系不上那次,我不是怪你耽误时间,是怕你遇上麻烦。你说要搬回家住,我没什么意见。”他抿了抿嘴,盯着脚上的拖鞋面无表情道,“毕竟我没立场留你,你也不见得乐意留下。”

“后来半夜给你打电话是因为……我也不知道。”

客厅里愈发安静了。

方渐青问:“陈青,你有在听吗?”

陈青很轻的“嗯”了一声,方渐青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去新生派对不是路过,是听说你在英国,打听一圈才找到你。”

“丢西装是因为我不想当什么东尼,也不想你是什么简。你有认真看电影吗?我们是一起看的吧?你明知道那个电影的结局不好,为什么还要说那个。”他笨拙地控诉着陈青。

“还有你说的电影光碟。”

“陈青,你不是去过放映间吗,你没发现它就在片单里吗?碟片也在架子上!”

说完了。

能想到的都说了。

方渐青万念俱灰,面如土色,觉得自己开会画大饼都没说过这么多话。

而这一切异常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

他终于看向陈青:“够了吗,我还有什么没说清楚吗?”

陈青沉默良久,才道:“不够,什么都没说清楚。”迎着方渐青的目光,这一次,她冷静而直白地问:“所以方渐青,你到底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陈青,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方渐青拳头捏得很紧,像是在克制情绪。

他凶狠地看着眼前平静的女人,心中浮现很多绝望。

但比绝望还要多的是其他情绪,叫他快透不过气。

“陈青,我有时候真羡慕你……”他喃喃着,用一种自暴自弃又费解的语气缓缓说道,“你到底为什么非要这样?一定要逼我说出个所以然吗?陈青,你明知道、你明知道我没有不喜欢你,我没有不——”

方渐青头皮发麻,说不下去,拉着陈青进了房间。

他们有太久太久没有亲热了。

可说真要说是亲热,却不像,说是打架还差不多。

陈青等了这么久没等到一句清晰的表达,对方渐青拳打脚踢,不想如此轻易让他得逞。可方渐青已到达阈值边缘,不想承认刚刚的肉麻话是自己所言,心中又气又急,颇有欲盖弥彰的嫌疑,非要叫陈青好看。

两人就像不合拍的舞伴,分明跳个稀烂,却还要拉在一块儿。

慌忙中,陈青扇了方渐青一巴掌,扇完那瞬间,两个人都楞住了。

陈青镇定解释:“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好,陈青,你好的很。”方渐青气得发抖,但抖着抖着,眼睛忽然红了。

诚然他是做得不好,但陈青也半斤八两。

车祸前公司这么多烂摊子要忙吗,车祸前他有方荣林密不透风的重压吗,车祸前他有碰上这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吗,车祸前陈青也是这种似是而非的态度吗。

长久以来对细节的不解、知道真相后的自厌逃避、面对陈青的无措仓皇,所有的深思熟虑与纠结,都让方渐青此刻喉咙发堵。

陈青看着他,不确定道:“方贱青,你不会是在哭吧?”

方渐青:“哭个屁。”然后狠狠扣住了陈青的手腕。

陈青再想反抗也迟了,小胳膊小腿,终究敌不过他。

床单凌乱,喘息不断,没有前戏,方渐青急不可耐地分开陈青的双腿进入她,陈青痛得想跑,又被拖着小腿拉回来,更加用力地撞上了方渐青。

她倒吸凉气,忍不住骂道:“痛……滚开啊……”

方渐青冷冷道:“这次不说想要了?”动作却是变轻了。

慢慢有水声出现,下面变得温暖湿润,陈青浑身发烫,很快适应了方渐青的节奏。

方渐青很硬也很大,每一下都是整根进整根出,抵达最深处,肉红色的性器在腿间时隐时现,陈青头脑变得有些空白,双腿无力地挂在他的肩膀上,嘴角溢出些许呻吟,任由方渐青在她身上讨伐,然后继续追问她刚刚楼下那个男人是谁。

陈青不想再激他,便简单说只是同学。

但方渐青好像变得聪明了一些,发现了一个问题。

他停住动作,迟疑道:“你先前不是还要出去?现在不去了,不用和他说一声?”

陈青缓缓眨眼,慢吞吞的“啊”了一声。

意识到什么,方渐青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陈青,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要拿个东西,这是故意膈应他呢!

陈青没说话,飞快抱住他,同他接吻。

方渐青的嘴唇是凉的,但应当比之前在公寓底下暖上不少,他可能有些生气,牙关死死咬紧,但又担心伤到陈青,最后还是张开嘴与她缠绵在一起。

两人谁也不甘示弱,吻得气喘吁吁,嘴唇刺痛,红得像要滴血。

分开后,方渐青看着她道:“……陈青,你早给我下套了吧?”

陈青不作声,于是方渐青又说:“你就不怕我不来找你?”

“那就算了呗。”她说。

这就是承认了。

方渐青气得七窍生烟。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陈青的伎俩从小到大就是这些,为什么他还是会上当,再来千次百次他依旧会上当!这个女人这么可恨,来到他家,抢他父母,还要抢他,谁也拿她没办法。

“陈青,你真可恶。”他说。

“什么啊……”

陈青承认自己是有些小心思,可要是方渐青不愿意,那谁也没办法。

方渐青真是一个矛盾的人啊,说的都是“不喜欢”,做的却好像都是“喜欢”。

他好像只愿意在陈青不清醒的时候分出一点柔情——陈青睡着的时候方渐青会给她盖被子,生病时会照顾她,深夜偷偷来看她,哭的时候会抱她、安慰她。可等陈青清醒了,方渐青只会用冷言冷语面对她,说她笨,眼里好像只有嫌弃。

从小到大都这样。

陈青的理科逻辑在方渐青这里不生效,她实在不知应该信哪个,也无法让方渐青给她一个答案,只好换一条路走,大不了就是分道扬镳。

能接受最坏的结果,自然能接受一切的可能。

空气频频升温,方渐青铁了心要在今晚把帐都算清。

陈青四肢都抬不起来了,还被他抱着抵在了浴室的门框上。

她有气无力道:“方渐青,这里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住。”

方渐青说“我知道”,却没有停下动作。

他在她身上吻着,由上到下,没放过任何一个地方,最后跪在她的双膝间,试探地抬起她的一条腿,鼻尖抵着她,舌头笨拙地舔舐着禁地,又将手指探入其中扣弄。

方渐青的动作和他一样蠢笨,毫无章法,但依旧让陈青无比难耐。

穴肉收缩着好像要留住体内的异物,又好像要挤出,微微张开的花心咕叽咕叽不断流出液体,混着唾液顺着大腿根缓缓下滑。

陈青被舔得全身发麻,失神地庆幸室友不在。

可就算如此,恐怕接下来她在这间公寓里也没有话语权了。

直至陈青濒临高潮,颤抖着用力推开他,控制不住嗓音地说“够了”,方渐青才起身,他喘着气,站在一旁,将口鼻上的晶莹一点点冲掉,像一个认真做功课的学生,专注地应对卷面上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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