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没有花(12)

作者:Judy侠 阅读记录

不同于谢家父女的光鲜整齐,来者是个老妪穿着金榕食堂的白色工作服提着一袋水果领着一个少年,少年身材肥胖低着头,他也穿着旧旧发黄的衣裳。

擦肩而过的时候,谢寻意看到少年抬头看了她一眼,他的眼神冷漠消沉,是谢寻意在同学朋友里从未见过的冰凉警惕。

这些小小的事情和感受让谢寻意越发排斥金榕,她开始有了莫名的焦虑和紧张。所以回到家,谢寻意看到吴新云就委屈难过哭了。吴新云见谢寻意哭,跟着红了眼圈,母女两便一起哭了一场。这场面弄得谢秉正哭笑不得,他完全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哭的。吴新云则很生气,她觉得谢秉正这个人一点也不懂得心疼人。

谢秉正安慰了两句见适得其反,怕吴新云发火要吵架,赶忙躲出去,说道:“我去趟老陈家,贺大哥今天在老陈家,我过去看看。”不等母女两反应,他就开门跑了。

谢秉正跑到陈家,被人瞧出狼狈。主人陈济通就打趣道:“你这是怎么了?被小云赶出来的?”

“差不多吧,我都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早上带尘尘去了趟金榕熟悉熟悉环境碰了碰陈校长,回来她就在那哭,然后小云也跟着哭,搞得我是卖尘尘去乡下种田一样。上金榕还不满意。”谢秉正摇摇头,瞅见潘家东拍了拍腿继续道,“你家宁宁上一高,成绩出来,我家尘尘心里就难受了,她一想到不能和宁宁一起上学已经哭了一通。估计今天难受的原因,还是因为不能和宁宁一起上学,越想越伤心,不如让你家宁宁也去金榕吧。”

潘家东一听这混账话,拍了拍茶桌瞪眼睛说道:“我家宁宁上一高不去金榕,我女儿可吃不了金榕的苦。”

“瞧你这话说的,别让小云听到,听到又要骂我,搞得我迫害尘尘似的。现在不吃苦以后出了社会还得吃苦,学校里的苦都吃不了,在社会上苦死都没人看你。现在她哭还有她妈陪着一起哭,以后一个人了,没能力谁看她?我没想她成绩多优秀,就希望她抗压抗挫的心理素质好一些。”谢秉正嘿嘿笑,其实他很得意让谢寻意去上金榕。

贺延忠笑而不语听着,他觉得谢秉正的想法不无道理。

几个男人说了会家事,谈起了项目投资,这两年几人都在贺延忠的建议下在金洲投了房产尝了甜头,手中资金越多想做的事情也越大,也有了各自的新规划。贺延忠是四人中走在最前面的,现在有事没事就被请来聊天谈谈生意经,四人逐渐形成小团体互帮互助。

贺延忠这次金洲回来其实有事,他妈病了,他要接老人家去金洲看病。说起这事,贺延忠提及好的医院难挂号,谢秉正问了问情况发现贺延忠为母亲找的医院,恰好吴新云的哥哥吴广磊在那做主任医生,便说帮忙找专家。

这天晚上,谢秉正回到家就催着吴新云联系吴广磊。吴新云却不想,她脸色很难看,说道:“我和吴广磊都没怎么联系,说不上话。”

“怎么会说不上话?你是他亲妹妹,有什么仇过不去?你这个人就是自尊心太强了,人和人之间要互帮互助,今天你找你哥帮忙,明天说不定他会找我们帮忙,这样你们兄妹关系不就熟络起来了?”谢秉正说道。

吴新云听到谢秉正说这些话很生气,站起身往房间走。谢秉正见状急道:“你这不是让我在贺大哥面前没面子吗?我们这不是见死不救吗?贺大哥之前还借我们钱,这份情得还!”

“那是借钱给你公司又不是给我。”吴新云回头愤愤说道。

“我搞公司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赚钱养你和尘尘吗?”谢秉正气道。

吴新云也很生气,但她没有再继续吵回了房间关上门。她坐在床上捏着手机很矛盾,许久后,她鼓起勇气拨了号码。

第十章

贺延忠接到吴新云的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开车去机场的路上接贺禹。

吴新云在电话里说话有些紧张,想赶紧结束这通电话,开门见山说道:“贺大哥,我给我哥说了。因为秉正没说伯母的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和我哥大概提了一句。所以这样吧,我,我把我哥的号码给你,你直接联系他吧,具体的情况你和他说下,要是能帮上忙,他会帮的。我给你报号码,那个,你记一下。”

贺延忠听吴新云说了好一会,能感到她打这通电话很吃力,也不由飞快沉声说道:“弟妹,我在开车,你把号码发信息给我吧。”

吴新云愣了愣,她感觉贺延忠的态度有些冷漠,似乎并不怎么开心被人帮。她不由有些尴尬,说道:“不好意思。”

贺延忠一听察觉到吴新云的多思,便放缓了语速说道:“谢谢你,弟妹,这事让你麻烦了。”

“别这么说,我和我哥不太熟,说不定也帮不上什么忙。”吴新云的话语里有些自嘲,也有不安和自尊。

贺延忠第一次见到吴新云便看出她是个自卑敏感不安的人,所以她事事追求完美,总要求自己一丝不苟。她和豪爽的谢秉正完全是两类人,而她的自卑藏在自尊背后,又显得异常柔弱。

“已经是帮了大忙,弟妹。”贺延忠笑说道,他的语气又变得热情了些。

吴新云沉默了片刻,她在调整自己敏感的情绪,最后说道:“开车注意安全,贺大哥,我先不打扰了,等会给你发号码。”

“嗯,谢谢你。”

挂了电话,贺延忠想这么一通简单的电话,说不定已经吓到吴新云,她估计以后都不会再主动给他打电话。他又想起车坏遇到吴新云的那天,其实当时吴新云看到他第一反应是掉头要走要躲,他下意识叫住了她,打了招呼,她才硬着头皮走过来。她微微红着脸,紧张捏着手,身姿像春风里的杨柳飘摇不安。

贺禹听闻奶奶生病从北京赶回来,在这之前他在北京当奥运志愿者。他从小和奶奶感情很好,在机场见到贺延忠就关心老人家病情,但他发现贺延忠有些走神。

“爸,奶奶是不是病得很严重?这两天可以移动去金洲吗?”贺禹问道。

“医生建议再等两天。其实你不用赶回榕城来,在金洲等就可以。”贺延忠说道。

“去年过年没回来,很久没见到奶奶了。”贺禹侧过头看着车窗外,如果有一天奶奶不在了,可能榕城对他来说就没有回来的意义了。

贺延忠看了眼贺禹,安慰说道:“你不用太担心了,你奶奶这几年一直身体不太好,我们都应该要有心理准备。”

贺禹没接话不太想谈这事,想了想转开话题问贺延忠:“前段时间太忙了,忘了问尘尘决定好哪所高中了吗?”

“去金榕。”

贺禹点点头,说道:“挺好的。”

贺延忠想到下午的事,不由笑了笑说道:“好吗?我听你谢叔叔说,尘尘为了这事在家哭了好几次。”

贺禹闻言很诧异,微微皱了皱眉道:“这么伤心?”

“嗯,宁宁去了一高,估计她舍不得和宁宁分开。”贺延忠说道。

“咳,就为这事?”贺禹不由笑叹了口气,说道,“她们感情是真好,尘尘也是真孩子气。”

“这么好的感情不容易,毕竟说不定现在分开了,以后也就分开了。”贺延忠不紧不慢说出冷酷的现实。

贺禹看了眼父亲,再次没接话。车厢里陷入安静,他靠着椅背低头看起手机。

贺禹在医院陪了奶奶两天,第三天他接到一个陌生来电,他接起来发现是谢寻意。

谢寻意买了新手机,她给身边的人打了一圈的电话,打到贺禹这早已经不是第三个。她还记得之前的承诺,不好意思说道:“贺禹哥,你是第五个了,我刚给我爸我妈都打了电话。第一个是宁宁,我们一起买的手机。”

“没事。”贺禹表示着大度,却从另一方面揶揄谢寻意笑道,“我听说你这几天都在家里哭,今天没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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