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喜欢他的第十年(47)

两个大男人走在路上,其中一个长得分外惹眼,出挑的相貌和身形架不住一直有小姑娘经过回头来看他。

书海亮将一切尽收眼底,无声地弯了弯唇,随意起了个话题问:“跟书黎结婚这大半个月,过得还好吧?”

“挺好的。”赵景川一向话少,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尤其是长辈面前总会丧失一部分的社交本能。

说多错多,那干脆就少说。

书海亮垂眸,又问道:“她有闹腾吗?”

赵景川认真回答:“她性格本来就不闹腾,有时候比我还安静。”

书海亮:“那你们有吵架吗?”

赵景川不敢保证以后,只能说:“目前没有。”

虽真假不知,但书海亮对这回答还算满意。

他实话实话:“上一次跟你爸妈一起在酒楼吃饭,我挺意外你会替书黎说话直接顶撞你父母的,在我看来这世界上没多少男人为了老婆能做到这份儿上,十有八九都是个让老婆忍气吞声的窝囊废,所以我很欣赏你。”

面对老丈人直白的夸奖,赵景川弯唇一笑,言语没有过多的自负:“我一向就事论事。”

书海亮侧目看他一眼,叹了口气说:“是啊,有你陪着她,我很放心。书黎小学的时候被欺负过,所以性格有点自卑,大学以前都不怎么爱说话,尤其是她妈这个脾气你也看出来了。”

他摇了摇头,唉了声,“她有什么事儿都不跟我们说,就自己使劲儿地憋着。这温吞的性格……怎么说呢……好是好,但太容易被欺负了,以后有什么事啊,你多让让她,这也算是我对你的要求。”

“被欺负?”赵景川第一次听闻这件事,想问得更深入仔细一些。

书海亮明显不想在此展开细说下去,摆了摆手:“想知道具体的,还是你亲自去问她吧,让她自己告诉你。今天开开心心的就不说这个了,过去这么多年了,陈年旧事也没什么好说的。”

既如此,赵景川没再强求,只是接下来一路,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件事儿。

到了小卖部门口,书海亮走进店门直接吆喝一声:“老梁啊,给我来两瓶啤酒。”

在后院里不知干什么的老梁应了声,“就两瓶吗?还是老牌子?”

“对,老牌子。”

很快两瓶啤酒被提了过来,“三十块。”

书海亮打开钱包发现散钱不够,只有二十几块,吐槽道:“你这怎么涨价了?”

“没办法啊。”老梁抽着烟说,“拿货价贵了我自然跟着涨,也就涨了两块钱,其他店都涨五块以上了。”

书海亮半信半疑道,“不会是为了诓我吧?”

“我至于吗?”老梁近距离打量了眼站在书海亮身侧的赵景川,挑眉问道,“这谁?就是跟你闺女前阵子领证那个?”

“对。”书海亮说,“不能便宜点吗?”

“没法便宜。”老梁拿他没办法,“钱难赚啊,我这铺租也上涨了。”

书海亮跟着调侃,“对对对,啥都涨,就我这工资没涨。”

老梁笑了声,正想说,“算了算了,看在咱俩这么熟的份上,收你二十八吧。”

赵景川伸手摸向口袋,上前两步,温声道:“三十块钱,我来给吧。”

“行,现金还是扫码,这有二维码。”老梁将想说的话收了回来,顺手把二维码拿过来给他,“还挺文质彬彬的,跟黎丫头挺配啊。”

赵景川从长裤的裤袋里摸出手机,扫码支付,一分钟不到就付好了钱。

摸手机时,给书黎带过来还剩下两颗的薄荷糖被蹭了几下,“啪嗒”两声,也从裤袋里掉出来在地上调皮地滚了几圈停下。

书海亮年纪大了老花眼越来越严重,没看清是什么,以为他掉了贵重的东西,弯腰伸手下去帮他捡起才发现,竟然只是两颗薄荷糖。

糖的包装很眼熟,他一眼认出是哪个牌子。

书海亮还给他,顺道取笑了声:“怎么还随身带糖啊,因为书黎?”

赵景川接过重新塞进口袋,笑笑不语,相当于默认了。

老丈人与他对视了眼,会心一笑,拿着两瓶啤酒跟他一起走回去,话痨的属性也逐渐开启,隐隐有一种“我了解闺女可比你多”的较劲感,开始说起来:“她最喜欢吃这种糖了,高中就喜欢,高二、高三的时候书桌上经常摆满了糖纸,就是刚你掉出来的那种天蓝色的纸。那会儿我老说她大晚上做作业还吃,小心蛀牙,她偏不听。没想到长大了这口味还没改过来,二十六岁还跟个小孩一样,你给她买的吗?”

赵景川越听越不对劲儿,伸手摸出来再给他看一眼:“你确定?她高中经常吃这种糖?也是这个牌子?”

这个牌子的薄荷糖糖纸很独特,市面上仅此唯一,所以很好辨认。

“怎么不能确定?”书海亮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得这么仔细,拿起来看了眼上面的小字标签,语气坚定道,“就是这个。我是老花眼,但不是完全看不见的瞎子,没看错的。”

赵景川把糖放回口袋里,没再追问下去。

心底却浮满了疑惑,只是区区薄荷糖,书黎为何要撒谎?

***

到家进门闻到满屋子的饭菜香味,发现梅韵清已经做好了饭,将丰盛的五菜一汤逐一端出来,满当当地摆在了餐桌上。

书黎也帮所有人盛好米饭,乖乖地坐在一侧,就等着他俩回来开吃。

赵景川洗了洗手,走到她身边坐下。

书海亮去拿了几个酒杯出来,除了书黎各倒一点儿,将最满的那杯递给赵景川,爽朗地说:“来,景川,别客气啊,把这当自己家放松一点,边吃边喝点酒。天黑了喝醉了,今晚不回去在这儿睡一觉明天再走也没关系。”

梅韵清巴不得他们不回去,能让书黎在这多待一阵:“那可不得使劲灌啊?”

“别灌。”书黎皱眉说道,“有什么好灌的。”

赵景川自高中开始就不喜欢喝饮料,她是一直知道的。

虽然现在也会喝其他的了,但据她观察喝得不多,因此她推测赵景川酒量应该不是很好。

熟料,一顿饭下来,他一个人陪着书海亮喝了大半瓶酒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饭后跟梅韵清说话时,头脑还十分清醒,话语逻辑也很清晰。

大家把话说开了,矛盾自然随之解除,气氛跟刚进门时相比和谐活跃了不少。

晚饭过后,梅韵清不想让书黎这么快回去,赵景川便依她,陪书黎在这儿住上一晚。

书黎看他表情有点不对劲儿,心想他不会是喝了酒这会儿才开始醉吧。

于是,急急忙忙地让他进她的房间,在她的床上躺下休息。

她先去帮梅韵清把碗洗了再过来照顾他。

书黎洗完碗折回房间时,赵景川已经意识混沌地快睡过去了。

手长腿长的高大个子局促地躺在她的单人床上,妈妈最爱款的粉色被褥被随意地搭在他的胸口,将他身上的清冷气质冲淡了几分,变得接地气起来。

瞧见这画面,她突然很想笑,关上门反手锁好,静悄悄地走到床边蹲下,小声喊他:“赵景川。”

“……”

“赵景川?”

“……”

“赵、景、川!?”

“……”没动静。

“你真醉了啊,不会要睡了吧?”

“……”

这是书黎第一次见他醉酒的样子。

很新奇,也在担心他会不会难受。

她无聊地抿了下唇,盯着鼻梁上那一颗漂亮的小痣,心痒痒地伸手想摸一摸,做一件她想了近十年的事儿。

然而,她的食指指腹刚碰上他的鼻梁,轻轻点了一下。

躺在床上原本跟死鱼一样的男人蓦地睁开了眼,眼瞳幽深,带着细微的红血丝,直勾勾地看着她。

做坏事被抓包,书黎尴尬地缩回手,瞧见他深邃晦暗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没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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