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套娃[无限](127)

这大眼珠子是活物!

游戏里怪异的东西太多了,温时连鬼都见了不少,但对于这活着的眼珠还是保有一丝惊奇,简清嵘明明是个人,怎么这身体构造比异化的怪物还要离谱?

满腔的疑问无法得到解答,恰好阿丧开口转移了温时的注意力:“爸爸,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

小孩很愧疚地说:“来了之后,我都没帮上什么忙。”

他就只是吃了顿饭,其他的什么都没做。

……瞧把这孩子谦虚的。

温时喉结滚动了一下,嗓音略干涩说:“你做得很多了,接下来估计很麻烦,不过都是成人需要烦恼的事情。”

阿丧虚心求教。

温时尽量用简洁的语言解释:“和我组合的嘉宾没了,节目组早晚要再送来一个,之前能在相亲节目上自己挑,以后不行了,新来的肯定更棘手。”

阿丧问:“那爸爸想要组队吗?”

温时想了想,颔首说:“多组队几次,应该可以有个意外收获。”

比如增加战绩什么的。

根据他摸索出来的规律,游戏里越是离谱的事情,越容易收获战绩。虽然目前给的战绩光环都令人无语,不过有胜于无。

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阿丧不说话了,不知出神在想些什么。

温时还穿着一身散发不祥气息的喜袍,柔软的猫尾巴蜷着,靠在床头静静研究日历。

七月十,宜动土,出行,安葬,祭祀,嫁娶。

没有提需要忌讳的地方。

温时分析这黄历应该是以鬼的角度编撰的,全是红色小字。回顾白天的游戏环节,捉迷藏以李小萝的故事为背景,支线任务为安葬,红袄女迫不及待想利用童男打生桩,符合动土一说;嫁娶一条验证在冥婚上。

“相当于一个出题范围。”节目组每天的游戏环节都是按照当日相宜的事情设定。

他又往后翻了一页。

七月十四,宜开市,纳畜,造畜稠。

温时全神贯注研究黄历时,阿丧黑漆漆的眼珠闪烁了几下,动作比猫还轻柔,溜出了房间。

他翻译了一下温时的话:要自选嘉宾,要弱一点的,而且一个还不够。

小孩的速度太快了,血月下的村庄,很多藏在暗处的脏东西还没来得及出手,人就已经不见了。

到了阴气比较弱些的房屋前,小孩才放缓脚步,主动敲响其中一扇门。

从门缝确定是个小孩,十多岁头部畸形的男人打开门,露出馋肉的表情,他饿了太久,小孩子的味道一定很鲜美。

“大宅子里的人都不太欢迎我。”小孩抱紧了碗:“外面好冷,能给我口热水喝吗?”

红袄女家招了个带孩子的赘婿,封棺村人尽皆知,畸形男人走进厨房磨刀,明知故问:“你爸爸呢?”

“在入洞房。”

畸形男人磨刀的手一顿:“回来了?”

小孩点头。

还没等畸形男人仔细琢磨,小孩子用天真的口吻说:“爸爸说那家人坏得很,不过他通过了考验,是板上钉钉的女婿了,以后家里财产都是他的。”

听到财产,畸形男人动了其他歪心思,红袄女一家可是村里的超级狗大户。

“爸爸担心一个人守不住那么多财,想找个愿意接受我的好人,一起承担家业。”为了把话说清楚,阿丧语速特意放得很慢。他看向厨房:“我觉得叔叔你就是个好人。”

畸形男人放下很多年都没洗过的菜刀,出来时满面笑容,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小娃娃眼光真好,叔叔我最有爱心了。”

阿丧浅浅笑了笑:“但爸爸上过一次当,说这次要阅人无数,明天叔叔愿意和其他人一起,竞争上岗吗?”

“……”

谁给这小孩乱教成语的?要不是看他年纪小,畸形男人都觉得对方是在耍自己。

许愿瓶里的眼睛也是瞪圆了,恨不得跳出来给这小混蛋一顿揍。

“就是,就是……”阿丧一激动,说话又变得含糊不清,摸到碗才找到了主心骨,“节目,好多人里选一个,介绍不如你的,我去找,明天,叔叔上位。”

畸形男人理了一下逻辑,明白了小孩的意思:《疯狂恋爱季》还在继续录制,红袄女没了,就少了配对嘉宾,明天他主动去竞争。在此之前,先唆使一些远不如自己的村民也去报名,全靠同行衬托,自己在一堆没破本事的人中间,绝对能顺利出线。

是个好主意,畸形男人摸了摸小孩的脑袋。

阿丧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人的脑袋好大,一定特别好砸,阿丧强忍住用破碗把对方脑袋开瓢的冲动。

畸形男人领着小孩出门,给他指了下几户本事不大的人家,“别说是我说的,告诉他们你爸爸有带着万贯家财另行婚配的意思,那些人肯定愿意去征婚。”

阿丧记住方位,很有礼貌地道谢:“好人叔叔,那我去了。”

畸形男人自动代入继父的角色,一脸慈爱地在他身后挥挥手:“天黑小心路滑,别走错人家了啊。”

……

婚房。

温时放下黄历,七月十五那一日,上面标注着诸事皆宜,万事大吉。八个字让他不再心存侥幸,眼下必须要做好应对鬼门开启的准备。

正思索着应对之策,斜眼看到棺材上空荡荡的,温时整个人愣住。

我儿呢?

我家天真乖巧的小孩怎么不见了?!

“阿丧?”温时打开衣柜,把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一遍,连棺材板都掀开了。

香灰呛得人头晕,温时用青木剑戳了几下,感觉到底下有东西,捞上来发现是个木雕,红袄女的面容被雕刻得很细致,木雕外面穿着一身黑色寿衣。

封棺村穿红衣会被借寿,这大喜之日的一红一黑,显然是红袄女她爹还不死心,妄想用这种方式给女儿借寿。

温时拍拍手上的灰,一脸嫌弃地把木雕丢回去,找孩子要紧。

以阿丧的本事,不可能无声无息被带走,最有可能的情况是他自己跑出去了。

温时正忧心忡忡,窗外爬进来一个小团子,人没进来,碗先进来了:“爸爸。”

温时起身把他抱进来:“跑哪里去了?”

“外面晃悠了一下。”阿丧今天说了太多话,有些累了,“睡吧。”

瓶子里的眼睛只恨来得不是一张嘴。

温时脱掉外面的喜袍,肩膀上的伤口他也没什么办法,恢复生命值的药剂也喝了,剩下的就看自愈能力。

如果伤口一直愈合不了,每过几小时就会掉点生命值,然后又要继续买药剂填补,不得不说,游戏才是最精明的商人。

睡前温时换上白大褂,和阿丧还有许愿瓶的眼珠子一起躺在床上。

正式闭眼前,温时偏头道:“爸爸和你说几句掏心窝的话。马上就是七月半了,咱们爷俩要苟一下了,凡事不要太出头。”

阿丧咬着被子角,脑海里浮现出婚礼现场的场景。

他掰着指头:“一个,两个……”

连人带鬼,爸爸今天绝对杀了不止十四个。

白天自己开饭,下午爸爸吃席,正儿八经算下来,明天早上又该轮到自己了,但他还没有消完食,得想个办法。

胸口一片冰凉,快要把骨头冻成渣子,阿丧不满地拍了拍瓶子,寒意散发得更加迅猛。他试了很多办法,最后把冰凉的源头放到枕边,大眼珠子正好可以看到温时的睡颜,这才消停下来。

满室寂静。

一夜风平浪静过去。

大雨过后,翌日天空并未放晴,仍旧是个阴天。

婚礼结束时太晚,节目组和配对嘉宾昨晚全部歇在老宅,八点不到,工作人员就开始通知嘉宾赶紧起床,准备新一天的录制。

主持人憔悴了很多,扑再多的粉也遮不住他的黑眼圈。

比节目组还积极的是被阿丧游说过的几户人家,一大清早就蹲守在宅子门口,被摄像组注意到,他们立刻围住摄像师,表示要报名配对嘉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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